话音落下,他察觉到顾海朝没有说话,不带打磕接着说了下去。
“奴才恐怕那边情况会生变,从那日后也一直让人看着她,她如今院子就在广货街附近,一条巷子的偏僻角落里,奴才安排的人是她身边,新进的一个得力的小丫鬟,如果她哪怕有一点异动,那个丫鬟都会立刻报给奴才,还请大少爷放心。”
“若是如此,你倒是还有些脑子,知道后续如何圆场。”
顾海朝听到他这番话后,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屋中,连变几次之后,唇角终于勾起了微笑:“起来说话。”
小厮见他现下神色,便知晓他多半不再生气,而是起了别的心思,面上感激的站起身,压低了声音回道:“多谢大少爷!”
“那个女子,如今还在广货街?”
“是,大少爷的意思是?”小廝试探着上前一步,端详着顾海朝面色变化,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将这个女子迁出去?”
顾海朝面色一整,冷哼了一声:“爷说要将她迁出去了?”
小厮见他假做生气,其实眼光活泛,明显是想说什么,却犹豫着没开口,转念一想就明白,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笑容,再度靠近了顾海朝些道:“少爷不想将她迁出去,那倒是也免了麻烦,可是那女子的幸事。”
看顾海朝听了这话,仿佛陷入深思里,小厮趁热打铁道:“若是……”
‘‘辱、?”
“若是那个女子,能够再度得到大少爷的恩宠,哪怕大少爷从指头缝里,漏出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来,那够那女子一辈子吃穿不愁。”
小厮面上泛起红光,紧盯着眼前的顾海朝,声音虽越压越低,语速却越来越快:“而且只要大少爷不露身份的话,那女子一直捏在我们手心里,又如何会知道大少爷的身份,学眉儿那个白眼狼反晈一口大少爷?”
顾海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良久陡然露出个奇异笑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爷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会说话,看来爷以前是小瞧你了。”
小厮面上涌起一道得色,笑容隐藏不住的道:“多谢爷夸奖,奴才愧受。”
谁知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顾海朝霍然站起身来,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一拍桌案冷冷看着他:“爷这是夸奖你么!自作多情的东西。”
小廝被他弄得有些慌了,眼底滑过一点暗光,深处却没有什么惊慌,跪下来连连给他磕头,口中急急忙忙的道:“少爷饶命,奴才错了……”
顾海朝沉着脸在他身前走过,抬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盏,用茶杯盖刮了刮其上的沬子,小厮跪在地上只听那脆响,头禁不住更加低了几分,耳边则响起了顾海朝的声音:“那女子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小厮听到这句问话,不敢怠慢忙答道:“就只有奴才一人经手,自然只有奴才知道了,那女子当初也是奴才,自作主张给迷倒了,送来给了大少爷享用。”
顾海朝听到迷倒这两个字,不觉得这小廝大胆,倒是回想起那个晚上,那女子的诸多妙处来,禁不住略微抿了抿唇,转而饶有兴趣的问道:“用的什么,蒙汗药?”
说罢,他也仿佛不想等那小厮回答,就抬步朝着外间迈步而行,快要走到门口时方才开口:“这段时间真是憋闷,眉儿我又不愿意碰,怡好今日我要下山,你随我一同去。”
小廝听到要下山,忙连爬带滚的站起身:“少爷的意思是?”
顾海朝嗤笑一声,目光看向门外葱茏的竹林,以及竹林后看不清的山峦,微风扬起他的袖摆,露出手臂上隐约的红斑,被他身后的小廝看在眼里,目光一闪再闪后垂下头。
顾海朝没有回头看他,因此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反而想到那夜那女子的滋味,不自觉眼光一暗低声道。
“我倒要看看,你挑的那个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顾海朝下山后没有一盏茶时间,连珠拎着新做出热腾腾的点心,还有一碟切好的凉果进了门,一边低身将东西摆好在桌案上,一边压低了声音开口稟报道。
“少爷,鱼咬钩了。”
顾之素低身坐在桌案边上,看着面前茶盏之中,那碧绿的茶叶展开,似笑非笑的抿了一口:“哪条鱼?小鱼还是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