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宁逸常常想,要是苏牧歌没有再次走进自己的生活,那他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苏牧歌自从五年前见过宁逸,和宁逸下过一盘棋后,就没有忘记过宁逸,因为爷爷的话经常在耳边响起,“宁逸将会是你唯一的对手。”
就是这句话,让苏牧歌这五年不断地学习,他和很多人下棋,了解众家之长,拼命地学习有关围棋的各种下法。五年前的那盘棋是他心中难以启齿的痛,这五年,他成长了很多,面对各种比赛,他都处变不惊,不急不躁。有时他会想起宁逸来,想到,宁逸是不是在学围棋,学到什么样的程度了?会不会超过我?
想到有可能超过自己,苏牧歌就会更加拼命的学习,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许再输给宁逸。就是这个信念一直在鞭笞着他,他的围棋突飞猛进。
这一年,苏牧歌十三岁,身高拔高了,面貌也长开了些,不再是以前漂亮的比女孩子还漂亮的脸蛋,其实,苏牧歌长的虽然非常漂亮,却一点也不像女孩子,面貌长开了些之后,加之他本身的气质与不善言笑的神情,苏牧歌的身上有一种凌厉的美与帅气,这种气质是在同辈人当中没有的,很容易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这一年,十三岁的苏牧歌,正式进去棋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入段比赛,以全胜的成绩正式成为职业棋手。很多棋坛上老一辈的人对苏牧歌的称赞也不绝于耳,如此小的年纪竟然有这么高的棋艺,堪称天才。
天才……苏牧歌听到这样的称赞,其实很不高兴,冠上天才之名,将抹杀掉多少他的努力?
随之,他又想起爷爷曾无意说过的一句话。围棋中的棋感和心算,其实,只有有棋感的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天才,那是学不来的。
那么,如果自己是天才,那么宁逸算什么?天才中的天才么?
苏牧歌以为,再见到宁逸的时候应该是在棋坛之上,他没有想到,竟然能这么早的见到宁逸。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他的爷爷便带着他又去了宁逸的家。
苏敬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在棋坛混迹这么多年,竟然有点累了,这十几年来,少了宁然的棋坛,对他来说是寂寞的,就算他取得了那么多的头衔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觉得寂寞,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叫寂寞如雪啊。人生啊,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少了对手的战场,少了知己的相陪。
想一想,至上次不欢而散已经有五年了,想当年,经过多少人脉关系来找到宁然的住处,结果不欢而散。想到这辈子自己唯一的对手,苏敬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或许会改变当今棋坛局势的决定。
苏敬和苏牧歌站在五年间没有一丝变化的大门前,宁然当时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是苏敬,高兴地快步走到自家门口。看着五年前不欢而散的好友,上下打量一番,拍拍苏敬的肩膀。
“几年不见,身体还这样硬朗啊。”转过头又看看苏牧歌,“这是牧歌吧?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苏牧歌恭恭敬敬的对着宁然,“宁爷爷好。”
“好好好。”多年未见,原以为被自己的犟脾气气的大概再也不理自己的老友,宁然是满心欢喜。“你们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样我就不出去了,等多长时间了?快,快进屋坐。”
苏敬看到老友自是高兴的,两个多年未见得老友互拍着对方的手,边走边说着话,依然像之前那般熟稔,仿佛五年的时间没有隔开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友情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便是苏敬和宁然这般的友情,即使相隔再久的时间见面,那种感觉也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冲淡,只会如美酒一般,越陈香味就越浓……
两位老友一说就说了一下午。苏牧歌静静的坐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宁然这才想起苏牧歌来,“牧歌啊,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里有电视、DV,还有一些阿逸那小子借来的漫画书。要是没什么喜欢玩的话,阁楼里有很多棋谱,你可以去看看,阿逸现在大概也在那里。”
苏牧歌听到宁逸在阁楼里看棋谱,就心动了,他想去看看。便站起身来,对着宁然说着,“宁爷爷,那我去阁楼看看。”
此时的宁逸,正一个人窝在小阁楼里看着棋谱,地上摆了一地的棋谱,非常杂乱,而他就在这中间的地上摆上一张棋盘,照着棋谱摆着,脸上神情很认真,没有平时的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