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略带嫌弃地吐槽着新晋的九黎大师,余光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中年男人时,铁锤挠了挠头:“他回来了。”
果然,薛央舜踏着步子,慢慢走了过来,薛央舜两鬓已经微微发白,端正的脸上虽说没几道皱纹,却也能看出他已然过了最风华正茂的年纪,过了那个靠一腔热血激情就能将每天的日子过得美滋滋的年纪。
他正在慢慢变老。
可是,薛央舜身材健硕,身上无一丝赘肉,手臂微微隆起,铸剑师需要千锤百炼,极为耗费体力,若是真的只当个相剑师,全然不需要这般的锻炼,勉强说是因为习惯了司空的锻炼之法改不了,可司空每天要足有一个时辰的锻炼时间,且佐以锻炼手臂肌肉的功法,若是普通人的锻炼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份上。
一时习惯改不了,然过了十多年,这习惯还是改不了,还风雨无阻,纵是发烧生病也不会落下,这又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习惯二字可以概括的。
铁锤看着薛央舜,又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透明的衣袖,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与厌恶,他不明白,明明薛央舜还会天天锻炼,明明薛央舜每天还会钻研各种剑,哪像是放弃了铸剑的样子,那为什么他要消失了呢,总不可能那日日锻炼都是装装样子的吧?!
铁锤垂下眼眸,想到曾经的过往,不解的情绪又一次泛上的心头,可他终究不过是一介灵体,要体会透人的复杂感情还是太难。
……
“爹爹,这是什么剑?”小男孩眼睛亮闪闪的,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长剑,剑倒影在他晶亮的双眸之上,仿佛他的心底都印满了剑的模样。
小男孩一旁的青年带着和煦的笑容,闻言摸了摸小男孩细软的头发,声音宛如像是在吟诗一般,缓缓道来:“此剑名为湛卢,意为湛湛然而黑色也。”
小男孩点了点头,他看着这把自古流传下来的举世闻名的名剑,通身漆黑的剑身,与别的剑格外得不见,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锋利,反而格外的温柔,温柔得几乎不像一把剑,却让小男孩心底很舒服。
“爹,这剑看起来好温柔。”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湛卢,喃喃道。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微弯着身子,继续向小男孩介绍这把剑:“湛卢之所以叫湛卢,与其说他是一把剑,倒不如说他是一双眼,一双能够明察秋毫的黑色双眸,宽厚慈祥,却能看到人的心底,对仁厚之人温柔,却绝不会姑息为非作歹之徒。”
“此剑无坚不摧,又不含一丝杀气,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舜儿喜欢这剑么?”
小男孩也就是薛央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青年问道:“那舜儿想学铸剑么?”
“铸剑?”薛央舜歪了歪脑袋,尽显疑惑。
青年笑着说:“成为铸剑师,就能有朝一日铸出如同湛卢一般的剑。”
薛央舜看了看那通体漆黑,温润如君子般的湛卢,心底就在一瞬间种下了一颗种子,成为一名铸剑师,铸出一把湛卢。
作者有话要说: 章初的话摘自《吕氏春秋0中的《相剑者》,湛卢是十大名剑,资料来源于网络,是由欧冶子大师的梦想成真的名剑。
太困了我,我要去睡了,早安日常比心心大大们么么哒!
【小剧场】
谈邵墨:又是没有小霁亲亲的一天。【笑容渐渐消失】
第110章 晨星消逝无人知
“那家伙傲气些什么?”赤着上半身,身材壮硕的大汉, 汗珠从他身上滑落, 他讲话有些粗声粗气的, 语气里带着一些显而易见的嗤笑, 手中拿着一把大铁锤, 炉火的光芒令他浑身黝黑的肌肤,黝黑得有些黑亮。
大汉一旁, 站着一位穿着一袭布衫的男子, 身材比之大汉看起来有几分文弱, 然而伸手对着铁炉中的铁块猛一下锤, 却是又重又准,男子伸手抹了一把他额上的汗, 然后目光盯着铁炉,嘴里却对着大汉道:“你可有见过那小子铸的剑?”
大汉摇了摇头, 司空能人辈出, 空降一个年级不大的少年本就让人不服,更何况那少年总是一副走路都目不斜视常常一言不发的高傲模样,自然显得极为不讨喜,而在司空的哪个又是没点没事, 随便哪儿个拎出去在外头都是可以被捧着的人物, 又何至于受这么个少年的气。
大汉本是不理会这事的,可是司空每隔几天都会有常规传授课,在课上会有老一辈的匠人对他们进行授课,偏生那小子在大汉最为敬重的大师面前口出狂言, 自然令大汉生出不喜,连干活的时候都止不住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