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跟你很像,他叫林奕凡。”
深夜的蚊子受不了血液的引诱,围着他们两个人转个不停,林凡在墙上拍死了好几只,耳朵里充斥着乐宇平静的叙说,心里像是蓄满了水,沉甸甸的难过。
乐宇说着自己的以前,心里一丝触感都没有,奇怪的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这是一个不大的办公室,中间摆了一台办公用的红木桌,上面堆满了文件,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边,右手边是一盒墨水,用了将近一大半。进门的左边是一套真皮沙发,前面是一个茶几,干干净净的,只放了几份早报在上面。窗台那里摆了几样盆栽,房间里多了几分绿意。
滴水观音一向娇贵,很难养活,却被向黎种的生机勃勃。
大门紧闭,从外面传来一阵节奏有序的敲门声。向黎从堆山的文件和图纸中抬起头来,面带疲倦,他在两眼之间的鼻梁处掐了掐,醒神。
“进来。”
温妍斜倚在门框处,屈指掷地有声的敲了下门板,临空把手上的外套丢给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向大老板,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公司刚成立不久,只有几间小型的办公室,这几天向黎拼了命的赶工,吃住都在公司。刚好前两天下了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气候变冷,没有带足衣服的向黎也不愿回去拿,只好叫温妍帮他带过来。
“总不能误了进度。”
温妍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去,不怀好意道:“可不止这么简单吧!”
向黎看着她不说话。
“那天我走之后,你对那可爱的学弟做了什么?”
向黎叹气,不提还好,越提越心烦,简直是一团糟。
“加油,向大老板,拿出你工作时的干劲来,今天我放你半天假,公司有我撑着。”
向黎笑了笑,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精神已经恢复了一大半,手机里的电话簿翻了一圈,最后在乐宇的名字上定格不动。
欸,还犹豫什么,要打就打嘛!
乐宇接到向黎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出门,今天是星期六,兼职的地方又正好是他轮休,所以昨天刑新就找过来,说是高中一同学没有继续读书了,在这个城市开了一家茶吧,就死缠烂打要把他拉出去,说是怕他整天闷在学校里,都快长毛了。
可是他现在握着电话,耳朵里传来向黎温和沉稳的声音,半个多月前的情景恍若梦境,窗外吹进一阵凉风,他打了个哆嗦。
林凡刚刚洗漱回来,乒铃乓锒的把脸盆牙刷牙缸放回原处,乐宇放下手机,顺嘴叫了他一声。
“我今天刚好有事,要不你跟刑新出去吧,正好他也要买点什么东西。”
所以,当林凡站在刑新面前的时候,这只大猩猩嫌弃的别过脸,也不等等身后的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林凡挑了挑眉,快步跟上去,“怎么,一见到我就不高兴了?”
“我是看乐宇最近闷得憋气,怕他憋出毛病来才叫他出来走走,你瞎凑活什么?”
林凡一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叫瞎凑活,要不是乐宇特意交代了,他才懒得理这只猩猩,“正好,我也闲得慌。而且,乐宇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估摸着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你瞎操什么心,也不嫌这灯泡瓦数太大。”
刑新呐呐的张嘴想反驳,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吞吞吐吐的憋出一句话,“乐宇才不可能找什么女朋友呢!”
林凡想起了那天晚上乐宇的倾诉,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也是……”
“什么也是?”
来不及追问,他们刚好走出校门,对面有一辆公车正准备开出去,刑新仗着腿长,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把司机拦在那里,然后探出脑袋对林凡挥手大喊,“喂,小个子,还不上来?”
瞬间满车厢的人都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黑着一张脸慢吞吞踱步过来的林凡。这只没有脑回沟的动物,等下一辆车会死么,当着这么多人下他面子。
公车司机不耐烦的敲了下方向盘,嚷嚷道:“同学,快点快点。”
“是啊,别腿短走路都不利索,耽误事。”车内传出了窸窸窣窣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