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后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低头,随口敷衍。
他觉得待在医院没什么不好,相对来说比较单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拿着稳定的工资,而且专业对口,学以致用,也不枉费当初刻苦上进,也算是有所成就。
两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聊起对医院管理的看法,一个认为管理有些松懈,特别指出某人每天上班前混在护士休息室玩“一吻定情”,另一个却认为规矩僵硬教条,如果更加随意一些,生意应该能够更好。
就这样边说边喝,不知不觉竟然消灭掉了一打啤酒。之前说是让邱少何请客,结果结账的还是安逸,笑言今晚赚了钱,要孝敬一下大师兄。
在胭脂街的路口分手,安逸忽然叫住打算去开车的邱少何:“师兄,老师生日快到了,到时候一起去吧。”
“好啊。”几乎没有迟疑,喝得有些发晕的中年男人随口答应。
安逸却忽然往前踏了一步,将手伸向他的胸口。
由于酒精的缘故,邱少何的反应比平时迟钝,等到面带微笑的男人指间多出一张黄色的笑脸贴,才反应过来对方做了什么。
“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安逸刚才的动作,他的身体又僵硬了起来,而且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不客气。”昏黄的路灯下安逸展眉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转身离去。
邱少何觉得有点尴尬,晕晕乎乎的往停车场走。结果人车内坐着发了半天的呆,才弄清楚刚才答应了什么事情。
老师生日?邱少何的老师是本市著名医科大学的许教授,但是具体什么日子,他完全不知道。
愣愣的坐了一会儿,他发动引擎,忽然想起本来是要赶在晚饭之前回家的。一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回去吃宵夜还差不多。
——————————————————>分割线<——————————————————
第二天照常上班,邱少何丝毫没有受到前一天的影响。看到安逸,也仅是淡淡点头打招呼,纵使心里有些想法,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人生经验比较充足的好处之一,就是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不论愿不愿意跟这个处处讲关系、要人情的世界同流合污,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总不会有坏处。
到了办公室,他先打开电脑查看手上所有病人的病历,程晨站在一边,一项一项的提醒工作安排。
刘友的手术就在今天上午,安逸负责植眉、植发,他负责面部矫正和整形。牙齿和躯干抽脂的部分,打算等面部基本康复后在进行,以免病人承受过多的痛苦。
邱少何放在办公室的台式机设有开机密码,他在上班的第一天就找了个理由叫来医院特聘负责计算机维护的小伙子,随便扯个由头就搞定。
结果一如他所猜测的,这台办公电脑里出了医院统装的办公系统和他病人的病历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连浏览器的cookies都是空的。
原来的邱少何,在上班时间竟然连网都不上,堪称敬业楷模。
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应对手上的工作,他翻看了一下手术方案,确定无误后轻轻松了口气,靠在了皮椅上。
“邱医生……”程晨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事?”邱少何抬头看她一眼,表情淡漠。
“是这样的,安医生今天搬了几盆花来,要放进手术室,说是美化工作环境……”程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偷眼看对面大老板的脸色。
“不卫生。”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来,他直接否决。
“安医生说花是无土栽培的,平时补充营养液就够了……”程晨尽责的解释起来,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万一病人花粉过敏,后果谁负责?”邱少何低着头,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文件纸上。
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请她不要再废话,并且出去。
程晨游说失败,摸了摸圆润的小鼻头出了办公室,然后立即掏出手机。
“安医生,邱医生不同意啦。”她对着电话小声说,还不时扭头看看后面,像是害怕有怪物追过来。
“哦?”那边的男人心情还是很好,语带笑意,“他怎么说的?”
“先说不卫生,后来又说怕病人花粉过敏,总之就是不同意啦。”程晨用一句话总结,然后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