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华宵的核心,普通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神秘所在。
但,出乎安格的预料。
电梯门打开。
没有森严的戒备,没有矫饰华贵的灯光。
阴暗的,凄冷的,走道玻璃均被拉上厚厚的布帘,连一丝丝光线都无法渗透的地方。
只有头顶散射开微弱苍白的光芒。
没有鲜花簇拥,没有镶金色的地毯。
干枯的石板走廊,隐隐飘来的,是苦涩的药草香。
幽静的,甚至寂寥得令人恐怖。
这里,就是那个被称作“华宵之父”,资产富可敌国的家伙所在的地方吗?!
简直无法想象。
“发什么呆?”身后的托斯推了他一把。
一脚跨出电梯,他的目光落在走廊尽处,一扇灰黑色的巨大铁门上。
随着托斯在铁门不远处停下,看到男人对着墙角上方的监视器鞠了一躬,他也学着托斯的样子,深深弯腰。
大门这才“哗啦啦”的从里面打开。
首先渗透出来的不是阳光,而是比走廊内还要浓郁的,药草的苦涩。
弥漫着泥土的清芳,混杂着甘甜,酸涩,以及淡淡木质的味道。
并不好闻,甚至有点古怪,但渗透在血液里,却仿佛连神经都被这种气息麻痹了般,思维渐渐迟缓起来。
踏进铁门,依旧是被厚厚布帘封闭的,充斥着阴森气的,巨大而空洞的房间。
但头顶的灯光要明亮许多,各色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在屋内混融成一片片奇怪的色泽。
毫无美感,怪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无数光线下,从门边一字排开的护卫,更让安格有种进入了地狱的感觉。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了知觉的尸体。
“咳咳……咳咳咳咳……”房间正中传来了微弱的咳嗽声。
定睛看去,干净得近乎病态的黑色办公桌旁,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男人正坐在那里。
他一手捂着嘴唇,细长得畸形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指甲修得很干净,晶莹剔透,泛着灯光淡淡的白。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白色的光雾里,缓缓抬头,他的目光静静扫向安格。
银灰色的眼睛。
冰冷的,玻璃般映出空洞色彩的眼珠。
直直的看着他。
如被某种爬行动物盯着的错觉,似乎稍稍一动,下一秒就会被他连皮带骨的吞进嘴里。
“凌柏先生。”托斯单膝跪地,像古代骑士般宣誓着自己的忠诚。
安格看了他一眼,跟在托斯身后跪下。
男人这才松开放在唇边的手。
与苍白的面容不符,异常鲜红的唇,薄薄的唇瓣,隐隐能看到下面新鲜的血液流动。
整个人都散发着怪异而恐惧的感觉,连说话声音都诡异而纤细:“维玖呢?”
目光扫过安格,落在空无一人的大门边。
“维玖先生有别的事在身。”托斯微笑着,“他并不是不愿意来。”
安格一听,立刻怒目瞪向托斯。
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表面在为维玖开脱,其实是巴不得立刻把他拖下水。
还好凌柏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啊啊~~真是个淘气的家伙……”
一个穿着丝绸浴衣,几近半裸的男孩从侧房走出,将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了凌柏面前。
浓浓的苦涩的药味儿立刻在房间内翻腾。
安格微微皱眉,看着凌柏咳嗽着将药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缓缓放下杯子,男人睫毛半垂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精力,“……害怕被惩罚就躲了起来,真不知道他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安格立刻瞪大眼睛:
杀人?
对,今早维玖为了救自己,开枪射死了几个贫民窟的家伙!
但是……
为什么凌柏的语气,好像习以为常?甚至有点纵容?!
还有……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开始有点恐慌,对面男人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