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凯则是一刻不得闲地收拾着两人为数不多的行装,并且把床上的被褥铺好,近两年的生活让他勤劳得像一只永不停歇的工蜂,永远以伺候好晋旭尧这只女王蜂为己任。
他忙碌的身影让晋旭尧会心一笑,似乎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再艰险的困境都能让他甘之如饴。
当把他们要住一周的环境彻底布置好后,宁凯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一周咱俩干什么?”
晋旭尧躺在宁凯刚铺好的褥子上,柔软的棉被让奔波了一天的他有了些困意,他眯着眼睛答道:“呆着。”
这两字听上去简单,但宁凯至少这只是说给他听的,至于晋旭尧要干什么那就不是他能干涉的事情了。这小孩的心思越来越重了,他这家长之职看来是要提前卸下了。
晋旭尧躺了一会困意就越来越重,一路上为了让宁凯多睡会,他一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保持着高度警惕观察四周的动静,所以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实在是要坚持不住了,可躺着躺着他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眼睛费力地睁开了一道缝,拍了拍床的另一边,用细微的声音问道:“你、你不睡么?”
此时宁凯抹完了脸,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那头短发,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看了看晋旭尧。小孩看上去疲惫至极,眼下有重重的青色,似乎随时都能进入梦乡,但他脸上两坨可疑的红晕和极不自然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睡不睡?
宁凯在心里嘀咕着,他俩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了,当年他纯粹把晋旭尧当成一个小孩,就算是在几天前,他也可以心无芥蒂地毫不犹豫地躺上去,毕竟么,两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可如今……
似乎是发现了宁凯考虑的时间略长了一点,晋旭尧的满心期待和试探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撑着胳膊肘子坐起了身子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宁凯摇了摇头,顺便把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离A市越来越近,也就代表他和晋旭尧的相处时间要开始倒计时了,不管小孩对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在这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会扮演好他管家兼保姆的形象,把晋旭尧稳稳地送上那个位置。
这床看着不小,但事实上当他躺上去以后才发现,这种单人床对他们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来说还是显得窄小了点。至少他俩同时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挨着晋旭尧,对方的体温不断地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
一旁响起了均匀慢速的呼吸声,宁凯估摸着小孩应该是睡着了,于是轻轻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小孩,这样既能节省空间,还能避免他心里的一些尴尬。
时隔境迁,没想到再次跟晋旭尧同床,心境居然如此天差地别,宁凯的心中哀叹了一声,随后疲惫的感觉席卷了他,上下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
正当他模模糊糊地正要进入黑甜的梦想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内。宁凯脑子里猛地一惊,困意顿消。他转过头去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晋旭尧,发现对方似乎仍在熟睡,这也许只是他熟睡中做出的无意识的举动?
既然都已经睡一起了,就没什么好矫情的了,只要小孩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一路上都是晋旭尧在照顾他,也是该让他谢谢了。
这么想着,宁凯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对晋旭尧到底是极为心疼的,不仅仅是因为他骇人听闻的凄惨身世,还因为他超乎寻常孩子的过人表现,当然还有对他上一世见死不救的愧疚。
宁凯心中闪过了很多念头,最后在做好了决定之后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而他身后的晋旭尧却露出了一个带着狡黠和满足的笑容。
两人在江城市过着无所事事的平淡日子,却不知此时在A市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晋家花了重金买通媒体,想要强压下此事,却事与愿违地愈演愈烈,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竟然再度登上了一家日报的头条,标题赫然就是“掌心掌背的差距?”,意指晋雷厚此薄彼,疼惜幼子不顾长子死活。
而极富八卦天赋的网民们更是把晋雷和乔家的那点事都给挖出来了,甚至还有几个号称曾经与乔媚春晓一度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年乔家大小姐的放浪形骸,这更让人猜测长子的不受宠是由于母亲对丈夫的不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