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若骤然起身说:“你把我师叔怎么了?”
当归置若盲闻直径朝楼梯口走去,素若不依不饶的跟在他一侧,恰好瞥见顾怀盏颈下延伸到衣袍内的红斑,霎时间惨白一张脸。
素若声音不经意的低下去几分:“师叔……”
顾怀盏缓睁开眼,神色满是疲乏倦厌,余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又慵懒的依偎在当归的颈肩间阖眸假寐,素若停下追随的脚步,呆愣的留在原地。
没过多久,曲无忧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见素若目光呆滞在站在走廊处,便上前询问。
他先是抬手在素若眼前晃悠了两下,并同时说:“还没睡醒呢?”
接着见那张抬起的脸布满了泪痕,一时间失去言语的能力,为难的左顾右看,对路过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啧,你别哭啊,倒是说怎么了。”曲无忧手忙脚乱的给素若递绢巾,“赶紧擦擦。”
素若嘴皮子动了动,嗫嚅着说道:“昨天夜里师叔他……”
话说了一半又没音了,曲无忧猜不出个所以然,往楼下看了一眼,指道:“这不好好的呢,啥事没有啊,是不是睡糊涂做噩梦了?”
素若抬眼朝他看去:“你没有听到师叔房里的响动吗?”
曲无忧是浮屠宗长老,境阶远远高出素若与顾怀盏,没道理素若都能听到,他听不到。
以至于在素若问出这句话后,曲无忧也是一头雾水,他不仅什么都没听到,还睡的贼香,倒在床上连顾怀盏给他的梦怀牌都没来得及摸出来,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楼下的顾怀盏尚能听见他二人的谈话,忍不住楼紧了当归,这颗行走的安眠药,失眠患者的福音。
“再吃一点。”当归将盛着热粥的汤匙送到他嘴边。
曲无忧与素若二人已经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顾怀盏别过头满是不舍的告别了自己的早饭。
“没有胃口?”当归狐疑的探出手,隔着衣裳摸上他的腹部。
恰好当归的手摸到他的痒痒肉,顾怀盏连忙躲闪开。
这一幕落在素若眼中,她却再没有先前的勇气上前阻止,视线避开顾怀盏,落到了桌面上。
曲无忧落座后端起碗筷就开始扫荡,还招呼素若一起前来享用,顾怀盏看的很是难过,直把脸买进了当归的肩膀。
哎,这一桌子原本都是当归点给他吃的。
曲无忧边吃边说:“顾兄在外行走多有不便,要不咱就雇辆马车。”
顾怀盏双目一亮一声应下,皇陵里带出的帝轿不算作数,他还没坐过马车。
考虑到顾怀盏今日身体不适,当归轻点下头允了他这个提议。
点过头后的当归又道:“两辆。”
曲无忧毫无意识的争做电灯泡:“何必呢,雇个大点的,四个人坐也不挤。”
素若在一旁安静的不说话,埋头吃着饭,因没有多少胃口,饭粒都是成颗的往嘴里送。
正当他们因究竟雇几辆马车而争执不歇时,邻座的几人忽然起身走到了顾怀盏身侧。
其中一人张口便来:“不知侠士能否忍痛割爱将这侍宠卖给我们,我家老爷看上了,钱不是问题。”
说着,已朝顾怀盏伸出手去。
原来是见他们三人穿着不似大宗修士,又仅有素若这一个貌不经风的少女佩戴了剑。
期间他与当归的一举一动都落入这几人眼中,观察了许久后,还以为顾怀盏是被其豢养的玩物。
虽打一眼望去顾怀盏便像道修,衣着不凡,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气质空灵清冷,不可高攀,配上他这副俊美无暇的容貌,正如同上仙画皮神玉做骨,一颦一笑尽显飘逸惹人侧目,反倒更叫这几人垂涎,只觉是被其主人刻意打扮成这样。
对于旁人的窥探当归早有察觉,却怕出手伤人后会惹来顾怀盏不满,故而忍耐许久,却不曾想他们胆敢上前来冒犯。
素若方要拔剑,一阵风起将方才说话那人摔到了二楼上去,顾怀盏近距离观看当归虐菜,不过动动手指的功夫就将人送上天。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莫要冲动。”顾怀盏抬起头轻笑,抬手举到当归佩戴着面具的那半边脸侧,手指沿着面具的边沿顺抚而下,对前来打搅之人不屑一顾。
经他这么说过后,当归只得罢手,心情尤为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