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用手指夹着关鸠的下巴令他仰头,扫视着他的侧颜道:“啧,单说皮相,你就与我差太多,还想与我争夺?我说你痴心妄想,又有谁敢说一句不是?”
姬左左也是头一次见到顾怀盏这狂傲恣雎的姿态,看来这天之骄子本性里就是高傲骄横,往日那副温文尔雅的君子作态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假象。
关鸠僵笑着说:“当归他不过是被你遮蔽了双眼,若叫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认清你的本性,你必定遭他厌弃。”
顾怀盏温和笑道:“说的也是,你放心好了,我会留你一条性命,好让你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宠我的。”
他收起剑,捡起地上的白玉碗,转头对姬左左与南柯子说:“劳烦二位告诉当归一声,这药汤有古怪。”
说罢他躺回到床上,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服下,姬左左等人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怀盏的面色便呈现出青白,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当归一回到屋中就看见顾怀盏已经趴在床沿边呕血不止,一手垂下,手旁还有一只碎成两半的玉碗。
关鸠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是他自己服毒,是他陷害我。”
顾怀盏翻了个白眼,这是他从灵药堂买的灵丹,吐的也都是淤血,虽过程痛苦了些,总的来说对身体并无害。
姬左左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上前道:“大人,蓬莱岛主给的药方有古怪,这是他方才给我的方子,大人可让井宵过目。”
关鸠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被当归掐着脖子甩到了屋外,他急切的抬起头难过的望着当归,却见他眼中肃杀一片,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带一丁点温度,仿佛在看着一个已死之人。
“我不是,是他……”关鸠慌乱中朝顾怀盏看去,正对上顾怀盏戏谑的目光。
只见他缓缓开口,最新清晰可辨,无声的对他吐露出几个字:“气死你。”
关鸠一张清隽的面容扭曲成一团,实力演示什么叫脸都给气歪了,屋中的人朝他一步步走近,杀意迸溅压得他几近喘不过气。
桌案上的纸张被作乱的气流刮得在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当归已极力克制,没让这杀气波及到屋中的顾怀盏,他失而复得还来不及欣喜若狂,怎能容许有他人再打顾怀盏的主意。
修长漂亮的手化作狰狞的利爪,眼见着下一刻关鸠就要被他撕烂,顾怀盏却在这时开口叫停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当归。”顾怀盏一手撑在床榻上,支起上半身,捂着心口处道,“放他走,我无碍。”
闻言,当归落下的手硬生生顿止,锋利的指尖距离关鸠眉心只有一线之隔。
“这件事交给属下来办。”姬左左努力板着一张脸,走上前将吓得痴|呆的关鸠从门前给拖走了。
南柯子干咳一声说:“还好顾道长喝得不多,我去把那小汤圆找来给顾道长看看。”
话音刚落他就一溜烟蹿出了十里远,脚底抹油不过如此。
当归闪身到床边,将顾怀盏紧紧拥入怀中,什么都没说。
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顾怀盏开口,嗓音沙哑道:“睚眦去哪儿了。”
此言一出让当归顿时浑身绷直,他张了张嘴,眼中满是诧异与狂喜,终究是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能将顾怀盏抱得更紧。
“我去了七百年前,在昆仑禁地里找到了你。”顾怀盏埋首在他颈间,闷声道,“让你久等了。”
当归沉寂片刻后道:“睚眦去了龙渊泽,走前让我勿要去寻它,至今未归。”
顾怀盏蹙眉问:“万尸窟?”
当归道:“嗯,那些妖兽只说它还活着。”
顾怀盏说:“它或许也是为了你魂珠上毒印一事。”
经他提醒后,当归拿出自己的魂珠,那珠子对比先前要更加剔透漂亮,星光璀璨,原先总觉得珠子内壁浮着蒙尘。
当归用烟雾牵出一条细丝,将魂珠镶嵌在通透的小锁扣中,顾怀盏戴着那珠子,衬得他修长细白的脖颈与锁|骨更是浑然精致,如同被雕琢出来的一般。
公孙井宵受南柯子告知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长恨天,圆滚滚的身子跑得一颠一颠的,一步一喘的进了屋中。
“顾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他哭丧着脸往床边一凑,险些将当归给挤出了顾怀盏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