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宋文律眯起眼,啪嗒一声将火机按下,语调第一次在苏向荷面前变得冷漠而疏离,“我想我们之前的确有很大的差距。”
苏向荷表情一僵,杏眼微怔地看向宋文律。
宋文律微垂着眼皮,漫不经心说:“回去我会跟爷爷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老爷子想必不会再为难你。”
苏向荷脸上的红晕褪去,结结巴巴说:“文律你这什么意思?我们即使不在一起,也是朋友啊,什么叫没有任何关系。”
宋文律说:“下车吧。”
苏向荷咬着唇,脸色苍白的走下车,她不安地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喊男人一声:“文律。”
宋文律薄唇微抿,黑沉的眸子里平静无光。
“为什么?”苏向荷问他。
为什么?宋文律也想问自己,怎么突然就没了感觉,怎么在听到女人亲口否认那句喜欢的时候,心底会产生出一种发自最内心的寒冷。
他就突然想到了昨晚的梦。
没有人爱他。
阳光刺眼,却照不到心底。
那里潮湿、冰冷,长满青苔。
男人轻轻撩起眼皮,他望着车外的蓝天白云,最后也没有回答女人的话,末了只是摇上车窗,同站在巷子口被风吹起裙角的女人缓缓道别:“苏小姐,再见。”
与此同时,筒子楼里。
干燥闷热的出租屋中,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上,单穿着条短裤的少年听得叮咚一声响,在睡梦中轻轻皱了皱眉头。
一道机械音在他耳侧冰冷响起:“任务目标孤独值波动,当前孤独值:45。”
第18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宋煋是被030吵醒的。
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像断噼里啪啦的小炮仗,跟被提前设定好的机械程序不同,它声音充沛,情绪激昂,“宋煋同志,你辜负了党跟组织对你的信任!”
待机休眠中途被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强制唤醒的030很不高兴,十根棒棒糖都没得哄。
宋煋睁开眼,盯着斑驳的墙壁发了会儿呆,才慢吞吞地打断了030的喋喋不休:“系统,你好吵。”
仿佛心口中了一箭,030声音一顿,哇地一声哭出来,特别委屈,特别无理取闹说:“宋煋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又发疯。
宋煋坐在床上揉揉太阳穴,不想说话。
他睡前喝了挺多水,这会儿憋得慌,于是套上条长裤半裸着上身就往洗手间走。
中间030偷瞄几眼,嘟哝了句:“真小诶。”
宋煋不理它,倒了点原主留在出租屋里的洗手液,把手洗干净。
抬眸的时候,他正巧正对上洗漱池前的玻璃镜。
镜子里的面孔显得有点儿陌生,尖圆的下巴上冒了颗不大不小的青春痘。
宋煋按了一下,准是吃辣吃的,还有点疼。
脑海里的030被无视地超级不开心,哼哼唧唧说:“任务目标孤独值波动到四十五,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照镜子。宋煋煋,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宋煋对着镜子看几眼,慢吞吞回了句:“哦”。
真是一点没被打击到。
030:“……”气死了。
筒子楼里的热闹从中午开始就没消停过。
陈三翠跟她男人死守着这座楼就是为了等拆迁款拨下来。两个人就算是打到你死我活,陈三翠也不可能答应离婚,更何况男人是个瘫了半边身子的残废,要是没了婆娘,恐怕就是烂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俩都没工作,常年靠收租混日子过。
可楼里的租客算是受够了这俩人,铁了心地就要退房子。前脚警察跟调解员走了,后头脾气急的就敲上他家屋门,吵着嚷着要说要退租。
从猫眼里瞅着有大概十几个人围家门口,陈三翠心底一慌,又看一眼家里不顶事的孬货。
实在没办法了,陈三翠咬咬牙就从屋里拿了把剪刀,顶着张烫伤到狰狞可怖的脸,啪地打开门一屁股坐在门口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掐着嗓子尖儿地喊,“瞧瞧瞧瞧,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要逼死我啊!”
她拿剪刀尖儿对着自己心口,剪刀尖抵上薄薄的衣料,将胸前的肉团被压出个坑。
“老妹儿,你、你别激动啊。”
租客被陈三翠这招呼吓怕了,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听着陈三翠哭爹喊娘,寻死觅活的动静,都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