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指望着以后退休了让你继续负责府中的事务，王爷也同意，偏偏你自己不争气，你这副样子王爷若是叫你办事，你能走得动路?”管家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事我也知道是我自己胆小，但是爹，王爷本来就……”旺财压低了声音，有些崩溃接着道:“杀/人如麻，那位落墨小公子也不似寻常人，我能看到，他身上的气和我们不一样，跟王爷更不一样。人的气不会是那样的。”
“你管王爷脾性如何，”管家怒道，“他再怎么嗜杀，也是我们王爷，若是他年少的时候不够强硬，睿王府早被人生吞活剥了，哪还有你在这嘀咕的机会。至于公子，他是什么人府中人心知肚明，用不着你猜，他那孩子心性也不会闯祸，更别说害人。你要真想不通，就去国师府当差，国师早提了要收你做学徒。”
“那我还是老实待着吧，爹你放心，我会克服的。”旺财抹了把汗，“国师时不时就要去抓鬼驱邪，我真去了您这辈子就见不到我了。”
管家见儿子如此也无奈，不再说话，拎着人后领就往内院走，“既然会克服，那晚间王爷的莲子汤就由你送过去吧，先去膳堂等着。”
“……得令。”旺财想起小落墨纯真懵懂的神情，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不是怕小落墨是妖怪，他只是……怕猫而已。
***
小落墨跟着聂臻在东市大街上闲逛。大庆的夜市向来热闹，尤其是此前不久国师公布了忘忧被封印的消息，让百姓们彻底卸下了心中的隐忧，夜市持续时间便进一步被延长。
“看这个。”小落墨指着右边的摊子，拉着聂臻过去。
摊位的师傅正在捏糖人，见小落墨长相精致出众，淡蓝的双眸灵动又好奇地盯着他手中的糖人，不由笑道:“小公子可要来一个?我这糖人有现成的也有现捏的，只要你想，没什么捏不出来。”
小落墨抿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可以捏一个我嘛?”
摊贩了然笑道:“当然没问题。稍等。”
聂臻看着摊位老板手中灵巧的动作，没一会儿就捏了一个长发及腰、身着深蓝色长袍、笑眼弯弯的小人出来，又见小落墨看得专注，眼睛眨也不眨，不由莞尔。
“猫儿想捏个自己吃了吗?”聂臻付了钱，低头问。
“可以不吃的嘛?”小落墨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人，看着活灵活现的小人，认真道:“这个老板捏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之前看别的摊子，他们的糖人都是一个颜色的，可是他这里的都有别的颜色，你看他照着我衣裳颜色捏的。”
聂臻抬眼看了一圈摊位，发现其他糖人确实也是如此，同意道:“老板确实别出心裁。”
小落墨舔了一口糖人，又递给对方，开心道:“这个是我，要给聂臻。”
聂臻没有接过糖人，只低声问:“猫儿把自己的糖人给我，那你自己吃什么?”
“我让老板捏一个你。”小落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聂臻微微颔首，示意老板开始捏，过了会儿接过自己的小糖人，递给了小落墨，哄道:“两个都给猫儿如何?”
小落墨接过聂臻的糖人，将自己的塞给对方，举着糖人舔了舔，馋得张嘴想咬，又有些舍不得，只好慢慢舔着，他拍了拍聂臻的手，催促道:“聂臻要吃我的糖人。我不能吃自己。”
男人看了看精细可爱的糖人，也不犹豫，垂眸就想含住。
然而下一秒，小落墨神色焦急地按住了他的手，那个糖人只碰到男人的薄唇便被扯开了。
聂臻稳住手中捏着的糖人，又将几乎挂在他身上的人抱好，低声哄道:“怎么了?急成这样?”
“……那个，”小落墨眼神有些闪躲，眨了眨眼道:“你不能吃这个。”
“为什么不能?”聂臻问，他观察着小猫的神情，下意识放柔了语气调侃道，“猫儿不舍得把糖人给我吗?”
“不是，我才不没那么小气。”小落墨蹙起眉，他认真看了看聂臻，不想对方误会，只好迟疑道:“聂臻是王爷，而糖人是小孩子吃的。系统说，我在外面不能让你丢人，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吃这个东西，别人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