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直接从剧组租下的房间里出来,由于剧情里是夏天,为拍摄需要他里面穿的是短袖,方便随时拍戏,出门也只是套了件呢大衣,所以刚才一刮风就冻成了狗,他还是没有穿上去,也不是故意唱反调,纯粹因为这衣服上的味道,若穿上会让他有一种被男人的气息包围的错觉。
下车的地方是一处餐厅,就是曾经他谈剧本时遇到七爷和丁枚吃饭的地方。
他没换上衣服,七爷倒没说什么也没强迫他,却也说到做到直接将他载到了这里,他并没有反抗或者怒骂,那是小孩子的行为,在拦住车后也没必要矫情,男人下车后他跟着下去。
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感到身上一暖,一件厚风衣被罩在了身上,是七爷的,凝固的嗅觉将男人的体温和味道留住,就像被一条条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要是脱下,我就让人把你扒光了送床上。”男人的语调很温柔,温柔的要滴出水来,他摸了摸黎语瞬间弥漫着红粉色的耳廓,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着黎语的肌肤,缓慢又不着痕迹,“别再挑衅我,我的耐心有限。”
那吹拂的气息激得黎语抖了下。
黎语安静了,他不知道男人说的是真是假,送上床……那就不是什么十八岁的约定,男人是想直接要了他!
不不不,立马否认。他曾经脱光光去诱惑七爷,对方连点生理反应都没有,这会儿不过是为了威胁他而已,七爷的人品和古板太过深入人心,导致黎语瞬间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进电梯后男人没有再做更出格的事情,走入餐厅,那经理大约对七爷有印象,亲自将他们引入特定位置,又端茶送水的特别忙乎,其实他并不认识严渊,却是知道丁枚,丁枚是这里的老顾客,身份也是略有所闻,自然不敢对他们怠慢。
黎语从坐上位置后就很沉默,一脸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的模样,神色却格外冰冷,他是故意的,你要我合作我斗不过你那就合作吧,但什么态度是我自己决定的,你要是不舒服,挥挥手我就能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但这样的态度,男人依然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给他夹菜,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只要眼前的人在,其他都不是问题。
而且他很欣赏黎语这种消极抵抗,只能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被他独家占有的小情绪,聪明而识时务,像一只猫儿不停用爪子挠着心脏,欲罢不能。
吃饭并不难熬,男人点的全是他爱吃的,这点小事若是放了以前他大概能兴奋好几天,日理万机的七爷居然能记得他的一点小爱好,现在却有些坐如针毡,因为每吃一口就能感到来自对方的视线压迫。
男人最后还是把他送回了剧组,但时间太晚,剧组已经收工去外面聚会了,加上今天是情人节,一般资金宽裕的剧组都不会特意赶工,放个小假给工作人员以及演员放松也是在情在理。
街上到处都是情侣擦身而过,他们是走回去的。
走在后头却能清晰的发现一个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的事。
七爷瘦了,并不特别明显,但对于曾经想要用饭喂饱爱人的黎语来说,却是能一眼分辨。
大约是黎语太久没跟上来,严渊转头,那目光很专注,在路灯的渲染下给人一种宠溺要溢出来的错觉。
黎语几乎看呆了,唯有某处不规则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作响。
他如梦惊醒,快步走了上去,心疼什么心疼,心动什么心动,活该你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美男计,没用!
其实他也清楚男人根本没特别的意思,有种人就是那么站着都像移动荷尔蒙,被吸引是他定力不够,越想越憋屈,越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清醒清醒。
这几天的校园戏公司给他安排的住处是附近酒店,双人房,原本还有个派给他的助理,但今天刷卡进了屋却没看到人,连行李箱都不见了,黎语给他打了电话却是语音信箱,一般助理和经纪人这样的职业,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只要有电话会尽快接听是职业病。
不过今天是情人节,也要约会什么的,他还是明天再打好了。
这会儿,黎语才想到自己进来有一会儿,开始下逐客令,“我到房间了,您去忙您的事吧。”
顺便将身上的风衣脱下,又是快步走又是两件质量特别过关的外套,都热出一身汗了。
递了过去,男人却没有接,那暗沉的目光让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再看过去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