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慵懒而放松地斜倚着他的办公桌, 修长的双腿交叠,舒适自在的仿佛身处在自己的地盘。
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珠仿佛蕴含着温柔的漩涡,在对视中就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难以挣脱, 隐隐带着诱惑的危险意味。
周白在心中迅速地给此人对上了号。
萨弭尔。
斯特卡监狱最危险的罪犯之一。真名不明,身份不明,实力不明。据说以他的实力随时可以越狱,只不过却令人出乎意料地安份地待了下去。
萨弭尔注视着眼前年轻典狱长的双眼, 那双蓝灰色的眼眸仿佛无机质的玻璃珠,透明清澈却令人难以看到一点情绪和心灵倒影的荫翳。仿佛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抑或好奇,只有超乎寻常的冷漠和冷静。
萨弭尔眯了眯眼睛。
早在这个典狱长被调来之前他就已经通过手下的情报,自认为已经对这个人了如指掌了。不过是一个有些理想主义的贵族子弟罢了。虽然实力不俗,但是心智幼稚,所以才在家族□□中落败,来到这里接管这个监狱的烂摊子。
本以为无需在意。
直到几天前这个典狱长专门叫走了沈琛去谈话——这个即使在他的宏观计划中也有重要作用的人。而沈琛在回来之后的行为也极其怪异。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即将开始的计划却莫名其妙地被加快了。
这让他有一种事情的发展隐隐约约超出自己掌控的失控感。
即使这样他也本不应该出面。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就如同看似清澈的湖泊下蕴藏的不知名的暗流,在水面上露不出一丝端倪。
现在看来,他的直觉恐怕是有迹可循的。
还未等他下一步开口,突然只觉耳边有凌厉的风声响起,尖锐的破空声仿佛带着万钧的力量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袭来。
萨弭尔瞳孔一缩,依照着自己多年来的战斗直觉一偏头,精准地躲过了这一击。
背后厚重的木质桌子轰然裂开,吱呀呻/吟着断裂开来,坚硬的地板上一道深深的狰狞裂口向后方蔓延,切面平整光滑,仿佛是被什么看不见的锐利刀刃切开似得。
萨弭尔眯起眼睛,紫罗兰色的眼珠眸色渐深。
他用手指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一划,只见白皙的指尖已然沾染上了些许暗红色的血迹。
上次受伤……是多少年前呢?
他看向对面的周白。
那张冷漠苍白的脸一如既往的毫无波动,非灰非蓝的眼眸犹如高山冰层在阳光下的反光。西装笔挺整洁,没有丝毫开战的痕迹,带着洁白手套的手指虚虚握着,一道隐隐约约的空气波动顺着食指蜿蜒而下。
对面也在回视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萨弭尔从那双冷漠如坚冰的眼睛里读出了蔑然与傲慢。
“法典第4条:不得擅闯高级长官的私人空间。”那声音优雅而冷淡,带着贵族般的矜持,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让人难以轻视。
萨弭尔定定地看着他,空气间的氛围凝重到几乎化为实质,狭长的眼眸情绪不明。
突然,他勾起唇角,笑了。
暗红色的舌尖划过白皙的指腹,将残余的血迹卷走。脸上的伤口尚未凝结,渗出淡淡的鲜血,紫色的眼眸妖冶莫名。让人不禁联想到冷血的蛇吐着信子游走着缓缓靠近。
但几乎瞬间,他收敛起了全身的杀伐与血腥气,嘴角的微笑优雅而贵矜,仿佛只是无害的富家子弟。
萨弭尔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侧脸上的血迹,眼睫平和地垂下,遮掩住狭长眼眸。
周白冷冷地看着他。
他自然知道这个人的。毕竟萨弭尔在剧情中可以算得上是重量级的人物,他亦正亦邪,说不上是反派,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依靠他自己高超的实力和手腕在整个剧情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他是在前期一直利用着沈琛的幕后黑手,但也是他的暗中运作才促使沈琛能够逃狱成功。
周白可不认为以现在他表现出来的变化能够吸引萨弭尔的注意,更不太可能引他亲自出马。
但是事到如今,只能按照这个人物本身的性格来表现了。毕竟乔里德尔可是完全不知道萨弭尔这个人的存在的。
萨弭尔将沾染上血迹的手帕仔细叠好收起,抬眸看向周白,一双暗紫色的眼眸犹如深渊。他意味深长地慨叹道:“空气控制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