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找什么?告诉皇兄,皇兄可以……”
楚清凰抬起眼,他的脸色是不好的,像重病未愈一样的苍白,“皇兄。”
楚烽不说话了,只是觉得心里委屈的很。
“过些日子我还要再出去一趟。”楚清凰说。
楚烽的心一下子又被捏紧,“去哪?”
“苍梧国吧。”楚清凰说,“我想去那里看看,我要找的,会不会在。”
楚烽嚅嗫着,“这次回来了,就多呆一阵吧。我……我想你了。”
“嗯?”楚清凰没听清。
“没什么。”楚烽笑的勉强,“你才回来,就好好歇息吧。”
说完这句话楚烽就该是要走的,但是他看着楚清凰就舍不得离开了。但是一看到楚清凰望过来的冷淡眉眼,又只能落荒而逃。
这一世的楚清凰,和那一世的都不一样,从出生起就带着病,那病好像随时要要他的命一样,而且他从小就在找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楚烽把他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却也不敢把他锁着,困着,为他建了一处行宫,叫栖凰宫。
楚清凰很少回楚宫,一年之中,大半都是在寻找的途中,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连看他看了二十年的楚烽也不知道。
海棠花开始凋谢的时候,楚清凰又离开了楚宫,他要前往苍梧国。最后的一站,苍梧国。
他已经找了很久很久了,从成年起,从楚烽登基,楚琅楚琊离宫起,他就一直在各个地方,找寻着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苍梧国的天气很冷,楚清凰刚一落脚就受了风寒,伺候的奴才都吓坏了,加急的快报一封接一封的递回楚宫。楚烽在楚宫心急如焚,几夜几夜的不敢合眼,返回的信却都是最贫乏的关切言语。
苍梧国里有一种花,叫海天葵,这种花有碗口大,紫色,挑在最冷的时候开,楚清凰到苍梧国的时候正好是最冷的那一天,整个苍梧国的海天葵在一夕之前全部盛放。
楚清凰就在这极致的绽放了一日憔悴过一日。
伺候的奴仆哭的双眼泛红,跪在楚清凰脚下啜泣不止。
楚清凰躺在床上,唇间咳嗽出来的血渍才刚刚干去,“把窗户推开一些,让我看看外面。”
跪在地上的奴才对视一眼,应了。
窗户被打开,楚清凰身上被披了两次厚厚的狐裘,从头裹到脚,连怀中都被塞了一个暖手的紫金炉。
外面正开着一树的海天葵,一朵一朵,美的叫人心碎。在这逼人眼目的紫色中,探出一个黑色的头颅来。那是一个少年人,穿的衣服有些单薄,生的格外的好看,他眼睛珠子黑黑的,面容白玉似的叫人一看便觉得喜欢。他在树上似乎是要摘一朵海天葵的,猛不丁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望过来看到楚清凰,吓得一个趔趄,从树上径直的栽了下去。
楚清凰吓了一跳,差人去扶他,那人却先一步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紧盯着楚清凰不放。
楚清凰皱了皱眉。
那少年人一跃从窗户外攀爬过来,一张俊美的脸凑在楚清凰眼前,淡色的嘴唇弯起来,露出一个十分迷人的笑容,“你长得可真漂亮。”
楚清凰抿着嘴唇看着他。
少年盯了楚清凰半响,忽而仰起头来,“我叫玉初侬,师承乾坤岛岛主卜乾坤,江湖人称玉面公子是也……”
话还未说完,楚清凰已经是忍不住弯了嘴唇。
那人完全不气恼,反倒被楚清凰的笑蛊惑了神智一般,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
“哼。”那人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凑了过来,“你叫什么?”
楚清凰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人又抢先一步开口,“美人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说,那这样吧,你说一件事,我帮你做成了,你就把名字告诉我。”
楚清凰沉默半响,才道,“好。”
“你要我做什么?”玉初侬眼睛黑如墨汁,像是看不见底,又像是一眼可以望尽。
楚清凰指着窗外,下巴微微扬起,“我要这满城的海天葵。”
看着那人愣住,楚清凰戏谑开口,“怎么?做不到了?”
“这有何难!”
“那,明日这个时候,你若采齐了,就来问我的名字吧。”说完,楚清凰就吩咐奴才将这人引出去,自己退回内室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