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游浅笑道:“忘了说一句,尊府入夜后气温低如三九严冬之最,若不是灵玉空间无法打开,我怎么也要装个几条被子来御寒。”
罗千低骂一声,眯眼直起身,轻笑道:“赚钱么,我最拿手!”
池深却没想那许多,心直口快道:“这是凡人镇,给饭馆子客栈当跑堂的能赚几个钱?再说我们还要其他要紧事亟待去做。”
吴云想起往事,脸色一黑:“更不许去什么花楼赌场,如今你乔装的本事也行不通了。”
罗千也不恼,脸上笑嘻嘻的:“就你吃醋,要不我们寻个富贵人家,做回梁上君子?”
吴云讶然:“贼就是贼!何来君子一说?”
向天游赶在罗千发怒之前打断道:“自然要挣光明正大之钱,我从极元带了两样东西来,倒是能卖出手。”
池深打量他一圈,不见身上带着什么,奇道:“什么东西?”
向天游神秘一笑,答曰:“消息。”
罗千眼前一亮,呸了一声:“狐狸还是老的狡诈。这么看来,去哪卖你的消息,你也早心中有数了?”
“欲探消息,先找不知,不知人居所在镇外鹿山白云间,但求他人在家中坐,否则......”向天游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捆浅黄色卷轴,解了丝带展开。
池深一摸边角,问:“羊皮地图?”
罗千吴云二人也凑上来看,喜道:“三,六......怎么还少三个镇?”
图中有一处以墨绿色标记了个三角,写有“鹿山”二字,向天游摸清方位,答道:“不知所踪的三个镇自然是大有玄机,能有这份地图已极为难得,先往鹿山去罢。”
四人出了小楼,找个面善的人问清所在地,又循那地图走了一日,地势越发起伏,先是丘峦连绵,不久渐入深山,小道蜿蜒有如羊肠。鹿山气候宜人,寒风难侵,地气温润,繁花遍地桃树成林,鸟雀啾啾,小鹿漫步,见了人来,也不害怕,更不惊飞跑躲。
再攀一程,池深只觉道路渐缓,四周寂寂无声,偶尔传来细微响动,有如蛇虫爬行,饶是四人艺高胆大,也各生警惕,如今无一元功护体,二无丹药随身,若被毒物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行一阵,前方亮光微露,池深跟上向天游紧赶几步,只听前方水声大作,两片似是翡翠雕琢的山峦青碧发亮,夹着一道白瀑,哗哗直落,水花纷溅,沁凉一片。
一架独木桥树皮斑驳,横在瀑布之外,四人走了百来步,到了木桥尽头,眼前倏尔一亮,只见峰回路转,山门大开,一座谷地平铺数亩,竹林茶树半围着一座石屋,开阔一侧是几畦菜地,绿苗碧油油,红果朱灿灿,清气怡人。
望着眼前情形,池深不由怔愣,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与向天游也能安居于此等灵山福地,忙时耕田采茶,闲来喂鸡对饮,那是何等惬意。
向天游上前两步,揖手正要扬声发问,后方忽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响,有人厉声急喝:“何人擅入此境?”
四人闻言转身,见来者有三,皆是男子,当中一人龙须虎目,姿态甚傲,锦衣玉服腰间佩一柄四指宽的玉面重刀,说话者正是此人。
向天游眼神微闪,大约了解来人意图,带着几分轻笑回道:“阁下又是何人?”
男子哼一声呵笑,神情倨傲:“我等的身份,你又岂配知晓?”
向天游答:“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回答尔等提问。”
男子怒目圆睁,正要发怒,石屋木门大开,走出一位圆脸粉颊的童子,样貌十分可爱喜人,揉着眼问:“何人在外喧哗?好没礼貌。”
众人一见童子,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男子抢在向天游之前作答:“戮元秦国,豫州牧领,三宝天尊后人,皇叔秦昭,特来拜见不知老人。”
童子打了个呵欠,摇头道:“这些人都是谁?我记不得这许多名字,不好传话。”
池深闻言一阵好笑,那秦昭自报家门便是一大串响亮名号,显然在戮元世界中位高权重,故而颇为自得,不想童子天真,竟把称谓当做人名来听,更是从来不知外界的虚荣华贵。
秦昭脸色一青,胸膛深深起伏,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火气,向天游见缝插针,微微鞠躬说道:“小子向天游,特来拜见。”
小童哦一声问:“这名字倒是好记,你也要见不知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