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足了,服用的尚且算早,再迟几年身体里积累的杂质更多,撑不撑的过去还是两说。”
一想确实是这个理,池深也是现在才真正理解当初向天游急着回王都的用意,问:“哥哥,还有半月争夺赛便将开启,你快些做准备罢,无需管我太多。”
“我应了向顶天,势必要拿下头名,不过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不必着急。”
池深一想便明白过来,略感内疚:“原本只需要进前八十就好,如今非得争第一,保不齐遇上什么眼红疯魔的人......”
“我会怕?”向天游嗤笑道,“比斗会在皇家猎场举行,相关人士都可入内围看,倒时候你就瞧我怎么一举夺魁罢!”
皇室猎场设在西骊山脚,破玄令争夺八年一出,实乃大事,两千多名过了测试资格的人早早聚齐,但对比玄元千万人口,又着实不够看。
猎场外围彻底封锁,当朝龙帝亲自于穹顶账内督战,放眼下望,围场内拼斗声四起,煞是热闹。
帐中高位上坐着一位身长七尺八寸的黄袍男子,上绣沧海龙腾图,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龙帝身后右侧站着位七尺男儿,身形偏瘦,穿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容颜俊朗。
而左侧则是位穿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二八少女,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其颜天下无双,冷面寒目却叫人不敢亲近。
正是当朝三皇子殿下东门漳与九公主殿下东门汐。
龙帝看了半晌,东门漳心思敏锐,发现他大多是在瞧穹顶下方设好的六十三个席位,只偶尔分神看一眼正陷比斗当中的众人。
也难怪龙帝如此,前来赴赛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如今还是首轮,远不值得他费心,倒是早早决出胜负在特设席位上休息的人,还能叫他多看几眼。
龙帝久居皇庭操持政务,虽为至尊也难免疲累,今日得以借机放松心情格外畅快,瞧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漳儿,你且看出什么没有?”
东门漳跨上前一步,恭敬道:“儿臣不才,斗胆直言,六十三席已占大半,其中不乏好运之人,不过当中的前十位倒是有些真材实料。”
龙帝朗声一笑,认可道:“不错,你看得仔细,尤其是头一个过来的小子,很是不错。”
那人东门漳自然也注意到了,俯身问:“瞧他装扮,身份不低,可儿臣从未听说过此人。”
“前些日子,向顶天问我讨的那枚造化丹,正是给了他。”
“这么说,此人便是肃毅候府走失六年近日才重归的五公子向天游?”
龙帝说了声不错,感而慨之:“一回来便能有诸般动作,此子城府之深,实在不简单呐。且他还未比斗之时,就将身边带着的一位矮个少年安置在首席之上,若不是凑巧,那就是他料定自己能当先胜出。”
东门漳甚少见他如此力赞一人,附和过后转头问道:“九妹,这第二个落座的,可是你好友,奋勇大将军家的嫡小姐,姚辛若?”
东门汐眼中露出一丝柔和之色,略略点头,却不答话,东门漳见怪不怪,转而又去观察别人了。
池深落座后,只见两千余人在前方开阔场地酣战不休,尘土激扬,向天游混入其中,连衣角都难以找见,好在不多时他便又走了出来,不至于让池深一人干坐着难受。
第二位过来的乃是个英气不输男儿的高个女子,倒着实令池深吃了一惊,她见到池深也是一愣,随即露出个大大笑脸,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羞气。
至于第三人,倒真让池深不知说何是好,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日灯诗会借了他一两碎银喝酒的吴云。
他见到向天游二人后更是不拘一格,大片空位不坐,偏挤到第一桌来凑数,遭了池深几个白眼之后,不知为何又与隔壁女子对上了眼,三言两语过后竟各自从腰侧解下酒葫芦对饮起来,笑声豪迈,直震云霄。
再陆续等后面人出来,就没池深认得的了,但最意外是遇到了当初与何守青结伴而行的其中一位师哥,他见到向天游后吃惊不小,犹豫再三却未过来搭话,只是眉头紧皱坐于自己位上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