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二世从之前有几分狂热的状态之中略微回过神来,他看着站在下首位的罗斯米尔,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之后年色严肃的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起来特别严重。
从头到尾,整个国家与教会都是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个点:那就是如何让第一神再次降临,同时阻止背叛者的复苏。
在两件事情之间,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点。
当然,这些都是一厢情愿的认为。
从来都不存在单独的苏醒。
对于这一点罗斯米尔很清楚,因为在博尔特顿那段时间里,苏格拉是已经苏醒过来,只不过没有完全掌控他的身体罢了。
当然,理由他不知道。
毕竟他说到底,在苏格拉眼中只不过是一件“衣服”,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他。
罗斯米尔面对着从高处一步步走下来的彼得二世,继续保持着一个主教的姿态,冷静自若地回答道:“就在一天前。”
就算是鬼话连篇都没有任何的动容。
这也许就是因为是作为唯一的神明代言人的自我修养。
罗斯米尔正视着彼得二世的时候,表情认真而不容辩驳的模样,让这个刚刚觉得自己的王国,可能会在整个历史上迎来最为动人的转折点的国王,在下一秒突然发现这个转折点叫做没有以后。
彼得二世之前脸上看起来还略微有几分轻松的表情一点点的,全被凝重替代,他走向罗斯米尔的步伐之间似乎都带着说不出来的愤怒,“昨天?”
穿着的是一身国王的华服,可是就身躯的差距来看,彼得二世和罗斯米尔比起来仿佛整整大了一圈。
作为法师的罗斯米尔在他面前似乎显得格外瘦小——仿佛一巴掌就会被拍死一样的那种瘦小。
“这是在昨日第一神才给予的神谕。”
“……”
体格、身高已经两人现在所站着的位置之上的差距,让罗斯米尔不得不在回答的时候略微仰着脑袋面对彼得二世。不得不说,现在还处于中年的彼得二世,虽然不在是从前曾经没有登上王位之前的那个双手剑战士,却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国王生涯就整个变成一个弱鸡。
至少他刚刚一步步逼像罗斯米尔的样子,看起来让人控制不住的有几分担忧。
简单来说就是法师与战士之间差距过大的对比。
“还有什么?”
他停顿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在压制自己的脾气。
毕竟背叛者伊让再次苏醒这件事情,这种时候才有了消极——哪怕这个消息是从第一神那里得来的,他依旧觉得不满。
太慢了。
“还有就是——”
罗斯米尔原本想要说的话,因为拉长了的语调一点点消失不见。
抬起头看着穹顶之上的天空。
刚刚还是一片晴空蔚蓝的模样,而现在却仿佛突然失去了光芒。
遮天蔽日的云层将阳光完全遮蔽,天色也紧跟着转换为了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昏暗。
……仿佛突然之间,黑夜降临一样。
耳边悉悉索索地响起了细碎的声响,原本等候在大厅之外的宫廷管家不顾礼节的破门而入,气喘呼呼地模样看起来惊魂未定。
在王宫之中的皇族们跟随在他身后,在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之后,鱼贯而入。
“陛下-——”
“父王!”
“……”
吵闹的声音只不过是一瞬间就充斥着房间。
王后与彼得二世的两个子嗣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等到孩子们扑倒彼得二世怀中之中,唯一落在后面的宫廷总管才强自镇定了下来。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地让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不要结巴,“陛下,卡西特雅的外围,塌陷了。”
“……”所谓的卡西特雅外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倒是第一时间就在彼得二世脑海之中冒了出来,他只是越发皱紧了眉头,刚刚准备说点什么,那位总管又继续补充了一句,“然后,卫队长传讯来说,塌陷处的下面是完全被挖空了。有大量的抹灰孢子从废墟里飘出来,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什么!你难道就不能够一次性将整个事情说清楚吗?!”
眼前的情景让彼得二世有些恼怒。
他的声音变得暴躁,甚至烦躁的上前一步,仿佛下一秒就会动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