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皮。”听到苏恒帆的话,季榆不由地笑了起来。
把拿着的手机换了只手,季榆笑着和路过的熟人点了下头,开口问道:“不是说好了在学校里不接近我的吗,怎么跑过来听我的课了?”
尽管苏恒帆似乎一直都对这条规矩很是不满,但之前都还是乖乖地遵守着这一点的,所以刚刚在上课之前看到这个家伙坐在教室里的第一排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我又没有跑上去抱住你啃,不算违反约定吧?”虽然他其实挺想这么干的——想到季榆刚才上课时,那认真与专注的模样,苏恒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还有就是……”说到这里,苏恒帆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迟疑,“……你觉得我学法医怎么样?”
他之前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和目标,本身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和爱好,在挑专业的时候,自然是以父母最为看重的就业率为标准了。就是现在,他对自己的专业也没有太多的不满,但是果然——想要待在这个人身边的话,光是那样,是不够的吧?
季榆今年连三十岁都没到,就已经取得了现有的成就,苏恒帆并不觉得对方那还剩下大半的时间,都会在原地踏步,既然如此,能够陪在对方身边的人,显然就不能是一个只想着过一辈子柴米油盐的日子的人了——至少苏恒帆不希望两个人的将来,会是那样的光景。
“法医?”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季榆的眼中浮现出些许意外的神色来,好一阵子才再次出声,“为什么?”
即便自己在这一行里面有着不小的名声和成就,但他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值得推荐的工作。
用当初他父母的话来说,就是“这么一个又脏又累工资又低的活,你是有多想不开才要去干这个?”
好在他家的条件确实不差,那两个人也就是这么抱怨了一句,没有太过干涉他的选择,而他也确实在这里面闯出了点名堂来,也算能拿得上台面了。
苏恒帆每天都和他一起生活,对这方面的事情也应该都有所了解了才是,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就是……”搔了搔鼻尖,苏恒帆看了看教室里几个下了课之后,也还是和他一样没有离开的人,略微弯了弯唇角,“……想学。”
那种能让季榆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工作,肯定有着其特殊的意义吧?
“而且我之前给你们打下手的时候,干得也挺不错的不是?”这么说着,苏恒帆轻声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法医相关的行业实在是缺少人手。除了两人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之外,苏恒帆之后还不止一次被季榆喊过去帮忙——尽管基本上都只是做个记录拍个照的活计,但真正做起来,可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本身就是这个专业的学生或许在那种场合能够帮上更多的忙,但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成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寝室里,等着去给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工作打下手的,而且低年级的学生大部分都没有做好直接面对这样的情景的心理准备,贸然拉过来帮手,说不定还会吓得对方直接转专业——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于是,像苏恒帆这样不会对解剖的场面产生太大的不适,又有过几次经验的人,几乎就成了季榆的固定帮手了。
就算是傻子,在边上看了那么多次的实际操作之后,也能稍微学到一点东西了。
既然自己并不讨厌这些,苏恒帆并不介意再多学一点。
再说了,身边有季榆这样一个专业人士在,他要是放着不用,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苏恒帆的想法,季榆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你……”
正要开口提醒只是在边上做个记录,和亲手执刀切开人的胸口,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季榆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提示来电的机械音。
“我有电话进来了,这件事待会儿再说,”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季榆稍显惊讶地挑了挑眉,微微停顿了片刻才再次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先挂了。”
听苏恒帆应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季榆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
“喂,”随手将手里的课本扔在了副驾驶座上,季榆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