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那人兴致大发,突兀的要求为他束发,为何言语吞吐,眼神躲闪,行为古怪?又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看向青铜镜的视线?
而出门之后,巡逻的将士们又为何将视线频繁投放到他的身上,四大统领见到他为什么尴尬的红了脸,眼下,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冥焱!”叶景容压低了嗓音,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他明明是记得,昨夜在他昏迷过去之前,脖子上都不曾留下这碍眼的痕迹,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之人趁着他不省人事之际,自做主张了一回。
冥焱原本正被自家夫人伺候的舒坦着呢,那人的素手准确的游走在他头部所有的穴位,力道适中的揉捏,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带走了冥焱所有的疲惫和焦躁。
微眯着双眸,冥焱染上了几分昏昏欲睡,可是下一刻,耳边竟没有丝毫预兆的响起了一声压抑着怒意的低吼。
听到这恨不得撕碎了他的语气,冥焱在一瞬间清醒了,随后就支起身子来,本能的弹跳而起,与盛怒中的叶景容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本就做贼心虚着呢,冥焱几乎在叶景容将他连名带姓的喊出口之际,就心下了然,猜到了叶景容发怒的原因。
不必说,肯定是他包藏的祸心露馅了!
该死的,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在这大殿之中,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副泛黄的地形图,中央摆着一座庞大的沙盘,放眼望去,压根没有什么材质是能够反光的,他的夫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可等着冥焱把探寻的目光投向叶景容单手执着的青铜茶杯之后,却是找到了答案。
竟然只是因为一杯小小的茶水,就让他苦心孤诣隐瞒了半天的阴谋露出了马脚?冥焱这个恨啊,说不清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多少遍,他还是太大意了!
朝着叶景容露出了一个略带些讨好的讪笑,冥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夫人,唤为夫,是有何事?”
听到这话,叶景容更是气得不轻,这人若不是心存愧疚的话,他这一声连名带姓,还裹挟着些许质问的语气,早就让这人不满了,而现在呢,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分明就是心如明镜,却还在这里给他装蒜!
行,能装是吗?演戏这本事又不是只有他冥焱一个人会,他叶景容也精通的很,王爷这么有兴致,他总不好让王爷一个人唱了独角戏不是?
于是下一刻,叶景容深吸一口气,面上僵硬的神色被温和的浅笑所取代,素手轻轻放下手中执着的青铜茶杯,叶景容弯了弯手腕,朝着冥焱招了招手。
“自是有事,王爷过来,景容悄悄说给你听!”
这暖昧的语气,勾人的话语,冥焱若不是还残存些自制力,恐怕真就上当了,傻乎乎的走过去,然后被那人狞笑着狠狠一巴掌抽开。
额头上冒了些许冷汗,对付自家夫人的魅惑之术,冥焱也自觉有些吃力。
过去?简直开玩笑,现在离着远些还安全点,若是过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悄悄话那人敢说,他却不敢听,谁知道,那人在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会不会突然间变了脸,直接把他的耳朵咬下来?
“景容还是有话直说吧,本王听得见,悄悄话就算了,这是在军营里,若是被本王手下们的将士们瞧了去,岂不是要在背后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叶景容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说个悄悄话而已,这人倒是怕被人指手画脚了?那这人干的混账事呢,在他脖子上用吻痕缠了一串项链,就不怕被人瞧去会指手画脚了吗?
更过分的是,这人居然还故意瞒着他,然后刻意引诱着他在众位将士面前来回招摇,是想怎样?显示你冥焱多有能耐是吗?
叶景容敛起了面上的笑意,懒得再跟这个人绕圈圈,他算是看透了,若论起装傻充愣,他永远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冷哼一声,叶景容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不堪直视的脖颈,紧接着寒下眸子,声音危险的质问道:“王爷,交代吧,好好说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冥焱就心下了然,继续装傻是无法蒙混过关的,半敛下眸子,眼底幽邃的眸光几番流转,半晌之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邪笑,冥焱再度抬头之际,面上的神色却是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不知夫人可喜欢为夫赠的这串项链?要知道,本王为了让其看起来赏心悦目一些,可是精心算计过每一个吻痕的大小,吮吸的力道,以及彼此之间相间隔的距离,望夫人体恤,这番杰作,看似不起眼,实则却是花费了为夫大半个夜晚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