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枭,你还当真是无情无义,六亲不认啊!”童胤语调微颤,松开了捏着他下颚的手,指尖滑过他的喉结一路向下,在触及到衬衫领口之时用力一撕将衣襟前的纽扣尽数扯掉,露出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顾子枭只觉胸前一凉,故意撇撇嘴嗔道:“啧啧啧,没想到你现在好这口了?”
童胤一脸嫌弃地啐了一口,招呼旁边几个彪形大汉:“你们过来叫他快活快活!”
“卧槽童胤,你玩真的!”
几个大汉接到指令后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好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般,顾子枭被牢牢捆在柱子上,有心躲避却又力不从心,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几个大汉一看就是行家,也不避讳直接就上下其手地摸了起来,顾子枭羞愤难当,抬腿一脚踹开了对他动手动脚的大汉。谁知那人只是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又上来,直接抓起顾子枭的两只脚腕拉到了自己身体的两侧。
“我当然是真的——满足你啊。你不就好这口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学时候就天天撩拨仇文轩,只不过人家恶心你不想理你罢了。你装得跟个风流浪子一样,但是这些年来就没玩过一个女人,你当我瞎的吗?”
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厂房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背着光众人看不清来人的面庞只觉得身形颇为熟悉。那人只身走进厂房,稳步来到童胤面前。借着微弱光线可见其着一身休闲装,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可他接下来所做的事却跟“斯文”二字一点也不沾边了。只见那人不待童胤反应,抡圆胳膊就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颧骨上,力道之大直捶得童胤连连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杨宪臣,你他妈还敢出现?”童胤抹掉嘴角的血迹揪起杨宪臣的衣领怒吼。
“我为什么不敢?”杨宪臣抬手一把打掉他的胳膊,似不经意地顺手在自己衣领处掸了掸灰尘。
“你与他狼狈为奸,祸害了多少人你可还记得?”童胤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语气里却透着一缕几不可闻的酸劲儿。
“狼狈为奸?好,那我今天就一次性给你说个明白!”
“快闭嘴吧!你要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日后撕烂你的嘴!”顾子枭此时的威胁不但无力,甚至在他们看来还有一点可笑。
“把他嘴给我堵上!”几名大汉依言行事,用胶带封住了顾子枭的唇。
而他好像早就料到杨宪臣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呜呜呜了半天急了一头汗,奈何胶带贴得太紧根本就没办法张口。
杨宪臣没有理会顾子枭的威胁,自顾自问地童胤:“你不是想知道风流浪子为什么改邪归正不碰女人不娶妻吗?我来告诉你!因为他当年为了保护你,丢了一个肾!”
“你说什么?”童胤的脖颈青筋暴起,双目圆瞪着嘶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的!你的好兄弟,为了救你挡下了那一刀,因此而摘除了一个肾脏,却怕你知道以后心里过意不去,隐瞒了这么多年。”
“我不信,我不信……他那么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童胤连连摇着头后退了几步,“他若是当年不多管闲事救那仇文轩,又怎么可能会跟那群败类扯上关系!”
“多管闲事?你觉得仇文轩在上课时间又怎会像你们一样出现在校外?那群人要打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你们两个。”
“你怎么知道……”
“因为当初在篮球场被校霸欺负,又被你们两人救下来的那个眼镜仔就是我。校霸他们气不过,才会叫人一起堵在你们逃课常去的地……”
杨宪臣话未讲完又见一模糊人影出现在厂房门口,那人大踏步走进厂房,径直来到捆着顾子枭的地方,撕开他嘴上的胶带,解了他身上的绳子。
“仇文轩!”顾子枭也不顾及形象,一把扑到了仇文轩的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人身上不下来,嘴唇却敲敲靠近人耳畔低声道:“快带我离开这里……”
仇文轩怔了一下,也不答话,他脱下自己的风衣裹在顾子枭身上,微微一弯腰单手环过顾子枭的大腿直接将他扛上肩头离开了厂房。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直到跑车上了路,顾子枭这才放开嗓门嗷嗷叫唤起来,刚才在厂房里急得都忘了疼。他偏头瞅了瞅专心开车的仇文轩,只见他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上又被自己蹭上了血迹,心道:这两天也太背了,明知道仇文轩最讨厌不洁净,还一连弄脏他那么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