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史告诉他们:“炫殿下刚得了一个女儿,目前看来,并没有表现出魂魄之力。”
煜亲王也亲自过去确认过,起码现在看来,这个备受期待和瞩目的孩子只是一个养得很好的普通婴儿。
晓年想,现在刘炫和苗王妃应该是万分失望的吧。
其实无关乎男女,只要这个孩子是拥有魂魄的,就已经足够保证刘炫在争夺郡王头衔的过程中拥有更大的优势。
哪怕这是个女儿,有魂魄就意味着可以震慑边境的妖魔,到时候她虽然无法封王封侯,但可以与自己的某一位兄长联手,共同镇守北境。
无论是冀州历史,还是其余诸国历史上都曾出现过这种先例。兄长继承王位,其弟妹拥有魂魄之力镇住妖魔,同胞兄弟姐妹齐心协力,共同御敌。
如果按照这个模式,哪怕女子不能封王封侯,但刘炫一脉还是可以继续在北境掌权至少五十年,甚至更久。
但若是没有表现出魂现,哪怕是个男孩子,对于刘炫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果然,听蒋长史说刘炫连抱都没有抱那孩子,就失望地离开了继王妃的院子,而且再也没有去看望过那个自己曾经日夜陪着的爱妾。
继王妃苗氏虽然也非常失望,甚至后悔将这个妾侍接到自己的院中,只想赶快甩脱包袱,但她又不好像刘炫那般撂担子走人,只能继续养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但再也不殷勤相待了。
虽然明白什么叫希望落空的悲伤,但对于他们这种态度,晓年还是十分不喜。
无论如何,孕妇和新生儿都是应该被呵护的,怎么能因为孩子没有魂魄,就如此对待!
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如此无情,晓年不觉得刘炫会有多少爱护自己子民的心。
几乎在一天之内,南苑和苗王妃的院子中的氛围就彻底倒了个个儿。
原本暮气沉沉的南苑如今焕发了活力,虽然没有欢声笑语,但众人心中都有股念想,期待着未来会更好。
而原本热热闹闹的王妃主院,却陷入了一片压抑,无人敢这个时候触霉头,连那刚生产完的小妾在得知炫殿下的离去后,也不敢哭泣,只能躲在屋里,满心忐忑不安。
只有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偶尔啼哭一阵,带给院里的人无尽的烦躁。
……
“炫儿正值壮年,迟早会有子嗣拥有皇族神武,何必急于一时。”
苗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对面色不佳的刘炫道:“芸姐儿虽没有魂魄之力,但却生得冰雪可爱,你看过必会喜欢的。”
在苗氏看来,刘炫已经有三子两女,到现在都没能如愿,看来再继续“努力”也是徒劳。
——所以说啊,婢子生的就是婢子生的,天资摆在那里,就算有王爷的血脉,也委实改不了低贱的本质。
想她名门望族,若非迟迟未能生育,不然怎么会允许一个贱婢生下王爷的孩子。
只可惜当初实在无奈,又有家中长辈相劝,若再不能给王爷添上子嗣,等世子长大,他们就更没有机会了,所以她才不得已委屈自己,最后倒是去母留子了,但也膈应到不行。
不过,不管怎么说,阿猫阿狗也是自己养得熟,相比于侍女生的庶子,前头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更让她生厌。
更何况那个女人代表的是朝廷束缚瑥亲王的力量,与他们瑥亲王府天生是不对付的,所以王爷宁愿喜爱一个庶子。
——靠刘炫来巩固他们苗家在北境的地位,看来走子嗣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苗氏想到这里,对刘炫愈加和颜悦色:“炫儿若是得了空,就去看看芸姐儿她们母女,到底是跟你几年的人,莫要人寒了心才是。”
“母妃教训的是,”刘炫虽然心绪不佳,但面对继王妃还是十分恭敬:“我待会儿就去看看伶俐和芸姐儿。”
自昨日爱妾生下一个女儿,之前期盼都落了空,刘炫不仅失望,还因为想起些陈年旧事而感到恼怒。
他的嫡兄,也就是世子刘灼,自生下来就不得瑥亲王的喜欢,他们兄弟俩被王府的人和北境世家比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刘炫的生母只是王妃身边的婢女,原本并没有什么好出生,却得到父王和继王妃苗氏的百般疼爱,一向把世子比到尘埃之中。
但他骄傲了这么多年,却被一件事压得透不过气来,那就是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