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仍持续不断的传来叫嚷声:“天地会的好汉子,怎么做了缩头乌龟?”“辣块妈妈,你们到底是天地会,还是缩头会哪?”
巩无吾眉一挑:怎么又和天地会扯上关系了?
他走到皇晏七身边,同他一起顺着门缝向下望。就见下方大厅之中正有一群人手持兵刃高声叫骂,看那些人的穿着,显然不是来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多半是来寻仇。
一看这情形,巩无吾便知多半是进入某个剧情当中了。再看皇晏七这般兴奋的模样,显然他知晓这段剧情讲述的是什么,随口问道:“晏兄——”
“嘘!”皇晏七伸出一根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拉着他走回屋里,正色道:“流风,你也看到了,这里已经触发了剧情。不瞒你说,这段剧情我已经等了许久,今日终于遇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错过的。你——”
巩无吾一听他开口,就明白他言下之意,不等他说完,便摇头道:“我对这段剧情没兴趣,既然晏兄你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我自然也不会夺人所好。今日我只是个看客,很快就要回去洛阳,就算触发了剧情,我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做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别的不必多言。”
皇晏七见他态度如此敞亮,不禁大喜,他轻咳一声矜持道:“能触发剧情也是因为你陪我来此,否则说不得今日我便与这段剧情错过了。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今后若有难事,尽管来找我便是!”
两人说话间,楼下的喧闹声越发响亮,还有人蹬蹬蹬跑上楼来,显然是打算挨个屋子搜查。他们这间屋子旁便是楼梯,第一个被推开门,两个姑娘吓得高声尖叫,一个劲儿地往巩无吾和皇晏七那边钻。
其中一个姑娘躲在巩无吾身后,他下意识伸手做了个护持的动作,被那姑娘慌乱之下一把抓住手腕,纤纤玉指刚一与他接触,巩无吾忽觉腕上一痒,下意识挣脱开来,低头一看,刚刚被对方抓住的位置竟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细小红疙瘩,看起来像是过敏了一般。
见此情形,他不禁一呆,竟忘了应付那几个手持钢刀闯进来的壮汉。好在屋中除了他还有皇晏七,对方反应极快,在那些人进门的时候便厉声道:“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闯进来的几人中其一怒喝道,“乖乖让爷们搜一下,若无可疑之人,我等自会离开!若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爷爷们钢刀厉害!”
就在此时,东边厢房那边忽然响起一道粗豪的声音:“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打扰老子寻快活?”
那声音一响起,立刻吸引了那群不速之客的注意力:“贾老六在这里了!”“贾老六,快滚出来!”“他妈的,这狗贼好大胆子!”
东厢房那人哈哈大笑,说道:“老子不姓贾,只是你们这批家伙胡骂天地会,老子可听着不大顺耳。老子不是天地会的,却知道天地会的朋友们个个是英雄好汉。你们这些贩私盐的,跟他们提鞋儿、抹屁股也不配。”
这人说话忒地粗鲁,那群人被他气得哇哇大叫,再也顾不得巩无吾二人,手执钢刀便向东厢房扑了进去。皇晏七急忙追出门,巩无吾也跟着走过去几步,才到门口,就听得“哎唷”、“啊哟”连声,三人一个接一个的倒飞了出来,摔在地下。一名大汉手中钢刀反撞自己额头,鲜血长流,登时晕去。跟着又有六名盐枭先后抢进房去,但听得连声呼叫,那六人一个个都给摔了出来。这些人兀自喝骂不休,却已无人再抢进房去。
皇晏七已经走近,巩无吾在这边却看不到那里的情形,只见之前当先的老者站在门口大声问道:“阁下好身手,请问尊姓大名?”
房内那人骂道:“你爹爹姓什么叫什么,老子自然姓什么叫什么。好小子,连你爷爷的姓名也忘记了。”
他这话说的有趣,且明摆着要占人便宜,站在一旁的众妓·女之中,突然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格格”一声,笑了出来。一名私盐贩子抢上一步,啪啪两记耳光,打得那女人眼泪鼻涕齐流。
“他妈的女表子,有什么好笑?”
那女子被他这几个耳光扇得傻了,吓得不敢再说。蓦地里大堂旁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妈!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手背手掌上马上便生烂疔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肚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