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剑三,流水的玩家。
刚进游戏时的那一批人早就不在了,身边的人来来换换,只有自己,始终停留在原地。
“那傻子要去山里当泰山了,为免那蠢货真的找只猴子,我还是一起去比较放心。”男人撇了撇嘴,有些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
景黎想到,之前确实在帮里听说帮主工作调动的事,只是没想到两人会a。
“怎么了?舍不得?”男人斜睨了景黎一眼,哼了哼,忽然伸出手扑棱景黎的脑袋。“我说你小子多久没出过门了?整个假期都泡在游戏了吧?”
男人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不是都说k大的学生是出了名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怎么出了你这么变异品种。”
景黎没理会男人的调侃,“什么时候走?”
“订了明天的机票,今晚就是上来看看。”男人不知道从哪弄了根草茎叼在嘴里,身体向后倒,仰面躺在屋顶上,看着头顶的满月啧了一声,“狗蛋说要陪人打完最后一把坑爹之路。”
景黎收回目光,忽然觉得有些没劲。
“成都城里人再多,也不过是个游戏,你总不能在游戏里过一辈子。”
男人坏笑着一巴掌拍在景黎背上,差点把景黎拍下屋顶,面对受害者的不满毫不在意,对对准自己心口的长剑视而不见,摆手道。“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
“别整的跟个网瘾少年似得,你又不是真的为了玩才在这里。”
漫不经心的语调背后,是男人认真的脸。
景黎忽然有些泄气,也不知是因为满不在乎的戳穿自己的对方,还是,被看穿的自己。
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个游戏,游戏里人再多,这份热闹也不传达不到现实,但是……
“……我说你啊。”本想说些什么的男人在看清身边人的表情后,无奈的叹了气,“逃避也没用啊,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滴答——滴答——”
“小黎啊……”
一声声的呼唤在景黎耳边越来越响,还伴随着身体的轻微摇晃。
景黎回过神,哪里还有什么副帮主,成都城。
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满脸的担心与关切。
“怎么了,小黎?”女子半蹲下身,与景黎平视,“是不是刚才被玻璃杯碎片划到了?哪里疼?小黎,告诉妈妈。”
——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景黎伸手捂住眼睛,低低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不寂寞。
就是因为太过寂寞,才会明知道是虚假,也舍不得打破啊。
“小黎,怎么了?别吓妈妈,告诉妈妈,哪里疼,恩?”
一双手紧张的在他的身上乱摸,景黎松开手,女子脸上的慌乱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不,并不只有她。
景黎的目光从男人,老人,老太太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人,既熟悉,又陌生。
有些,他只在照片上见过,而有些,或许这样的神情,真的在她们身上出现过,只是被关怀的对象,并不是他。
景黎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子,目光专注的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印进脑海里。
“……我能,抱你一下吗?”
女子一愣,下一秒,笑着将景黎搂进怀里,“当然,亲爱的。”
景黎闭上眼睛,将下巴枕在女子肩上,感受着从小就一直期待,却从不曾拥有过的怀抱。
然后,向后退开一步。
“小黎?”
女子尤未反应过来,还双臂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仿佛怀里人还不曾离开,脸上带着困惑。
“你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我。”
景黎想笑,面部肌肉却僵硬的厉害。
女子错愕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眼睛开始发疼,暖黄色的光晕越来越强,景黎不适的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开始坍塌。
眼前的这些,如同镜像碎裂。
急的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的幼崽咬了咬牙,抡足了劲,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景黎脸上。
白毛到底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
为什么还没清醒过来!
这一巴掌的力道委实重,直接把景黎打的侧过脸。
幼崽死死的盯着被它虐待了好一阵的家伙,又急又气的呜咽。到底要怎么才能把人弄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