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那位王师兄的勤勉,这个师弟却是要散漫的多,没个正形的懒懒倚靠在梁柱上,连被人近身了都不曾发觉。
直到一双锦靴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进来了,可到了这时,早已晚了。
准备工作充分,不担心会有后顾之忧的景黎没再收敛自身气息,元婴期修士的威压无所顾忌的笼罩在这片由他所掌握的空间。
那师弟立时就惨白了脸,身子似棉花般依着梁柱缓缓而下,瘫倒在地,惊恐的瞪大眼睛——他甚至连对方究竟是什么时间来的都不知道!
景黎不曾修习过摄魂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法从对方口里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以他如今的修为与元神,想要彻底压制住一个筑基期,简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心志坚定的。
被高阶修士的威压被压制的几欲晕厥过去的玄天宗弟子只觉得整个识海都变得昏昏沉沉,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但每当那打架的上下眼皮将要合上之时,又总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迫使他极力清醒过来。
嗡鸣之声充斥着整个耳畔,几乎要将耳膜穿透,冷汗如水珠接连从额边滚落,被汗水打湿了的睫毛令眼皮的重量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极力仰起脸,想要看清楚来者究竟是谁,整个视野却变得极其模糊,只能瞧见一个人影站在面前,再要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恍惚中,眼前的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那些嗡鸣之声充斥于耳,什么都听不清楚,他在心里暗自嗤笑对方是个傻的,可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开始一张一合。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被汗水所糊住的眼睛依旧是看不清楚对方模样,心口却冰凉的厉害
——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自己的耳边却依旧还是耳鸣,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这样失聪的情况下,对方究竟问了什么,自己又都回答了什么?
潜意识里,他仿佛明白自己已经将该说不该说的尽数坦白,可他却又不明白,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最后的最后,只记得那如潮水般向着自己涌过来的,铺天盖地的冷冽……
……
天色渐明,调息了一宿的王师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石长老的手段果然霸道,难怪宗里人都对他这般推崇备至。
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一夜打坐而略有些酸涩的关节,准备回去报道,忽觉少了些什么,疑惑的回转过身,发现了如软泥般瘫倒在梁边的人。
王师兄忍不住皱起眉,看对方这样子,就知道昨晚必定是不曾调息补救的,本就因为被对方连累也觉得不满,这会又见对方这般扶不上墙,不由冷哼了一声,也不愿再管他,只冷声道,“师弟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便率先向门边走去。
打开木门,走到街上的王师兄不曾注意到,身后屋里缓缓爬起的人,眼底是全然的呆滞………
第二百九十章
已经问明白了玄天宗现今在城内的人员的人数以及实力的景黎从屋里出来后,没有片刻耽搁的摸进了刚问出来的玄天宗在城内的据点,准备踩踩点。
他所问话的那人不过是玄天宗内的一个普通弟子,真正重要的消息,是摸不到边的,只能打听到一点皮毛,景黎对此并不满意。
据那弟子交代,目前他们门派在城内的有近三十之数,领头的便是那位曾经有多一面之缘的石炜石长老,带着他的亲信并一些普通弟子在此镇守,以防有人前来闹事。
两年多前与这位长老第一次照面,后者的修为与明真相比,还略有不及,现在不但赶了上来,反而还超了一截,想到在秘境里遇见的那些个修习魔功而修为一跃千里的玄天宗诸人,这结果,似乎也不怎么让人意外。
对方是化神期修士,景黎不敢冒险,为防止被里面的人发现,早在进来之前就先一步收回了神识,又往身上拍了敛息符,悄无声息的跃上一株铁木,不远不近的盯着屋里的人。
他来的正巧,石炜并不是一个人待在屋里,只不过另一个站在内侧,又有一个烛台挡住,景黎没能看清楚对方模样,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偷听两人的谈话。
石炜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额恭敬,景黎没忘记那时在左依依门前,这位玄天宗长老的高冷模样,也就是说,来人的身份是高于前者的。
快速的在脑海中罗列了一圈玄天宗的高层,一边猜测着总不至于是他们的宗主亲至,一边支起耳朵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