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食用狗粮的正确姿势[快穿]_作者:谢亦(456)

  苟梁一惊,杯盖和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皇帝看向他,苟梁连忙告罪:“微臣失礼——”

  “坐着。”

  皇帝打断了他,说:“爱卿既通晓番邦文字,朕派人送几本书过来,你得空替朕译出来。”

  “是,微臣遵旨,一定尽快呈给陛下。”

  “不急。”

  皇帝起身,离开藏书阁前透过镂空的雕门看了苟梁一眼,见他的手指怜惜地抚摸着自己方才饮过的茶杯,抿着嘴唇有些忧郁的样子,不知怎的就生出一丝欢喜,勾了勾嘴角。

  苟梁在系统监控里目送大盲点踏进“情敌窝”。

  他并不担心皇帝会对这些双儿动情,更不担心皇帝会向太后和舆论屈服,去宠幸这些人。他的医术也不是白学的,第一次和皇帝打上照面的时候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处男”味,就是连泄阳恐怕也没有过。之前二十七年皇帝没动过这些人,现在他来到目标身边,那美食他就算是一滴也容不得别人觊觎。

  只不过,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这些双儿放在这后宫占着皇帝夫郎的名分,哪怕只是摆设,占有欲作祟的苟梁都觉得十分不满。

  “参见陛下。”

  莺莺燕燕跪了一殿,这里不知有多少人盼着王贵君死了,他们才得以在这时机与皇帝陛下见上一面。

  因为皇后仍在禁足中,所以虽然由他做主派人去请皇帝,但现在协理后宫的四君妃。见皇帝没有踏入内殿的意思,四妃之首的皇贵君向皇帝说明了王贵君的情况。

  王贵君年方二十五,身体却是垮了,开春便见不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少年天子俊美无双,英气逼人,当年多少双儿一见误终生,王贵君就是如此。

  他十五岁就入宫,是后宫众双儿中花菱色泽最鲜艳的一个。

  可也正是因此,每月的情潮发作起来才越发折磨人。短短不过七年的时间就折磨得他形销骨立,面色枯黄,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绝美容颜。

  他怨皇帝,却也在漫长无期的等待中让那份喜欢变得执拗起来——如同这后宫中许多双君一样,早已分说不清对皇帝是何种感情。

  原以为濒死之际能见皇帝最后一面,他就是死也甘愿,但皇帝却在外殿坐着只为全了最后的君臣之礼,却对他避不见面。王贵君悲痛莫名,挣扎着要起来,口中声嘶力竭地呼喊陛下。皇帝在外稍一皱眉,便有人入内堵住了他的嘴,在深深的不甘中,王贵君终于还是含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比翼殿的掌殿太监出来回禀:“陛下,贵君殿下薨了。”

  皇帝点了点头,起身对四君妃道:“按照二品昭君礼厚葬吧。”

  四妃齐声应是,见皇帝大步离开,心中不无兔死狐悲之感。然也有人未曾醒悟,跪在殿内痴痴地看着皇帝的背影,期盼着他偶尔回头能够垂幸自己一眼,然而这不过是奢望。

  苟梁看到这里,摸着嘴唇微微一笑。

  他并不可怜这些被情潮折磨着、一日日枯萎的娇花们,在他们被家族送进宫的时候本就注定是牺牲品。

  *

  “陛下,您是回御书房,还是?”

  听着童艮生的询问,皇帝的脚步顿了一顿,随即继续往他原定的方向走去。

  虽然今日因为和苟梁论学而搁置了奏折的批阅,但不知道为何,此时他心中有一股冲动,迫切地想要去见对方一面。

  看他在阳光里微笑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看他贪嘴地一口接着一口把甜点送进嘴里,又或者只是看他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都好。

  不过,让皇帝意外的是苟梁此时并未如他所愿。

  透过雕门看到苟梁伏在案上,似乎是睡着了,皇帝略显急躁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他抬手让身后的童艮生停下,放轻脚步走近房内。

  案上铺着还未画完的水墨,宣纸上复刻着这间厢房的一景一物,就连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也没被忽略。画中两旁有大片的留白,有一只手正端着茶杯,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圆润,笔触饱满流畅,将手指画得栩栩如生。

  皇帝怔了怔,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哪怕对方未曾画出一片明黄龙纹的衣袖,但画中是谁的手无需再猜。

  皇帝不知在自己面前一向目不斜视、认真严谨的苟梁是在什么时候关注过自己的手,又是怎样的倾慕,才会将它铭刻在心田里,不论是骨骼还是他指背上那不明显的疤痕,都被清晰地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