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叶正在烧火,添完柴火,回道:“是明辉表哥。”
田筝脑子清醒了一些,一想也对,不是他还能是谁呢?这会儿天将蒙蒙亮,王明辉居然大概五点钟就起来读书?不知能不能告他噪音扰民?
毕竟别人还在自家呢,背后讲坏话搞不好被听到,田筝瘪嘴,自己去水缸里倒了一瓢冷水,又掺杂了些热水,才拿了手帕洗脸。
洗完脸,三个女孩儿在一起择菜,等会儿用来做早饭,一个婆子走进来,问:“几位姑娘,我家明辉少爷的洗漱水准备好了吗?”
三个人回头望过去,见是昨天跟着马车来的婆子,好像是叫严婆子?因主人家是田叶、田筝姐妹两,周欣就没答话。田叶道:“这儿水已经烧好了,妈妈你要多少?”
严婆子站在灶房外面,也不进去,只道:姑娘们麻烦找个新的木桶,还有新的澡盆出来,我们明辉少爷不惯用旧的东西。”
不惯用旧的,就别来我们家啊!田筝气都气死了,田叶性子温和一点,就道:“你等着,我给你找出来吧。”
周氏这会儿出了门,吩咐了田叶只要姑姑家的这些人不过分,就依着行事,反正新屋入伙时,亲戚们送了新的木桶、澡盆这些,拿来给他用没什么,田叶与周欣两个人就去抬了出来,把澡盆子反正洗漱房里。
田叶打好水,严婆子试了试水温,很不满意的道:“明辉少爷读完书后,每日里都要洗身子,你这水温不行,要换一换才行。”
姐姐能忍,田筝可不行,田筝嘲讽道:“你有手有脚,干嘛不自己打水?这是你家要你来指手画脚?你那么了解你家少爷,就亲自伺候罢,别对着我两个姐姐唧唧歪歪。”
严婆子脸色都变了,半响才道:“亲家姑娘说话好生没礼貌。”
“礼貌也得看人来。”田筝哼了一声,谁跟你是亲家啊。
那严婆子只是作威作福而已,可不敢在夫人娘家兄弟这里面闹,于是只得憋着,自己拿了水瓢从锅里打水,又亲自兑好水温,田叶与周欣想帮忙把木桶提到洗漱房,田筝阻止道:“姐,表姐你们别动,我看这妈妈身子骨这么坚实,提一桶水而已。”于是转头问道:“严妈妈你难道就提不动了吗?”
被田筝这样挤兑,严婆子哪里还能说自己提不动?只憋着一张满是鸿沟的老脸,气得眼红脖子粗的一把提起木桶就像洗漱房去。
严婆子心道:泥腿子果然都是一帮没家教的东西,这事儿一定要好好跟夫人说一说才行,她可以没脸,但不能打明辉少爷的脸。
田叶道:“筝筝,你今天这事儿做的可不好,咱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田筝看着那婆子的背影,用魏小郎惯有的口气道:“谁耐烦伺候她啊!你们又不是她的奴才,忍什么忍。”
田叶还未出声,周欣拍着手笑道:“筝妹妹说的对,我本来就想好生骂一骂这婆子的。自己就是个奴才,还想把别人当奴才使唤。”
见两个人与自己意见不合,田叶想想算了,其实她心里也觉得解气。等娘亲回来再跟她说一说这事就行了。
周氏只是去张屠夫家买新鲜的猪肉,很快就回来了,听到大女儿说这事,便对三人道:“没啥大碍,你们姑姑就是知道了,也只会忍着并训斥那婆子,不会也不敢在咱们家做什么的。”
反正两位姐姐过几日就走了,互相之间又没啥交集,就是往后不来往也没什么。而且那两人都是人精儿一样,哪里会为了一个奴才就打自家的脸。
不过,小女儿这性子,周氏还是决定敲打一下,就严肃的对田筝道:“你这种不忍气的性子要改一改。以后别这么鲁莽,在世上讨生活不是一句是非对错就能断定的。往后嫁了人,你婆婆说你一句,难得你就顶回一句?”
田筝哪里不懂,她就是仗着自己能讲才讲的,呵呵笑了一声,插科打诨道:“娘,人家这么小,你就说嫁人的事,影响可不好啊。”
周氏瞪了一眼田筝,自知自己一时失言,也就不再对几个女孩儿说教了。心里却道,田筝这个滑头儿。
田大妹与田二妹几个人在田筝家住了一两天,一直到田老汉生辰过后,都风平浪静的,而且那严婆子见着田筝也只敢低着头走路。
田筝也纳闷难道就这样过去了?不发生点什么事总觉得好奇怪?
有时候事情就见不得人叨念,就当田筝以为没啥事,祖屋那里果然发生事了。经田筝了解,事情大概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