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乐了,马上站起来说:“我就想着能见见外甥们!还给他们带了东西呢!”
李薇也笑了,叫人带他过去,等弟弟走后,她的脸马上又沉下来了,拿上礼单就去找四爷。
前院里,四爷在屋里读书,隔壁屋戴铎正装模做样的给三个阿哥讲文章。他心里抹汗,暗道多亏四爷早就想好要讲哪章,连怎么讲,讲多深都给他说清楚了,不过照本宣科,他才没出丑。
忽然外面有人声,弘晖几人还是规矩写字,戴铎走到窗前,见苏培盛半弓着腰亦步亦趋的侍候着一位年轻美妇人进来。
她年约二十出头,身穿一件珍珠红的大敞袖,那料子就是他去年送进府来的。戴铎看她不经通报,直接进了四爷的屋子,想起刚才好像也是直接从门口过来的,没见苏培盛或其他人进来说一声,再回去把人领进院子来。
瞬间,戴铎就知道这是谁了。
书房里,四爷见她气呼呼还一脸委屈,手里捏得礼单都快捏皱了,一手拉她坐下,一手把礼单从她手里慢慢抽出来,喊王以诚:“给你李主子上茶。”
他柔声道:“什么大不了的?叫我看看。”
打开一瞧,都是好东西啊。
合上礼单,他继续温柔问:“这是谁给的?”
李薇气道:“不知道是谁!送到李家去了,叫我说说保定府的稀罕事!我呸……”话被四爷捂到嘴里了。
四爷没办法,嘘了下,轻声道:“孩子们就在隔壁读书呢,你这么大声再吓着他们了。”
李薇坐在榻上还气得跺跺脚,逗得四爷直发笑,搂着她哄啊拍啊,说:“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啊?就能把你气成这样。是你弟弟来了?那中午叫他跟咱们一起用饭,到时我问他,问清楚,是谁都拿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我才不是气这个呢。”她在他怀里扭了扭,也笑了。有他的话,她这心头大石就没了。
见她放下心事,四爷放开她,再把这礼单拿起来看,笑道:“这是拿你当庙门撞了。”
说完捏了下她的手,逗她:“这么些好东西,都没叫你动心?”
李薇得意道:“小瞧人不是?好东西我见得多了!”说着还盯着他慢慢道,“眼前不就是最大的一个?”
四爷反被她逗了,虚点着她,摇头笑了。
185、(剧qíng)收买与套话
四爷把那礼单往桌上一放,戴铎恭敬的拿起来,四爷笑道:“这是今天你李主子家里人送来的,看来是想从你李主子那里撬开一条口子了。”
戴铎扫了一眼礼单上的东西,说实话,连他都有些眼馋了,但面上还撑得住,放下单子说:“这是拿银子砸人来的。”
四爷冷笑,他看到礼单也是这感觉。单子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全是既重且贵的玩意儿。要是他们送个有点来历的,那还是把素素当个人看了。这玲珑塔和镶宝南瓜炉就是拿来收买傻子的,还要是眼皮子浅,没见过银子的傻子。
戴铎抓住机会拍马屁:“还是主子爷的篱笆扎得紧,才叫那些伸着鼻子四处乱嗅的野狗无处下嘴。”
四爷喷笑道:“你这人,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连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但笑完却狠狠出了口气,“不过那真是一群连野狗都不如的东西!”
他起身站到窗前,戴铎赶紧躬身退到角落,双眼看着脚面,头都不敢抬。
四爷还是恼了,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要是爷的篱笆没扎紧,这就叫人给打探出来了……”四爷轻轻道。上午素素把礼单送来时,他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镇定。要是李家的人有一丝心动……想起来他就后怕。
幸好,素素一心向着他。李家还算忠心,没有起私心。
戴铎忙道:“只怕也未必,这些人也是无头苍蝇,要打听些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四爷点头,午膳前他跟素素的二弟李苍谈了一会儿,那人未通姓名来历,年至而立,身长五尺,脸长鼻短,瘦眉细眼,手指细长洁白,不像武人,也不像读过书的秀才。李苍说,从袍角和靴子底看,像是包衣人。
“包衣是侍候主子gān活的,以前在关外牧马放羊,所以都习惯穿窄袖,袍角短那么一寸五分,靴子低厚,免得踩到圈里的羊粪。奴才额娘是包衣出身,小时候听额娘提过。”李苍说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