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坐的地方正对着门,正好能看到嬷嬷们来来去去的领姑娘进来。她们这个屋里倒是没再进人来,也没人来问问她们,或者说点什么安排之类的。
就这么坐到了中午,宫女们把午膳送来了。一人一个托盘,叫李薇说这有点像套餐。两个八宝盘子,拼装着丸子、炸排骨等的简单菜色,还有一碗米和汤羹。
宫女放下时还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结果就有个秀女说不吃米,问有没有饽饽。宫女就给她换了一碟饽饽。
李薇倒是没有忌口的,只是尴尬的是她以为大家都要吃完才可以,所以她吃得gāngān净净的,结果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没吃完!!
几乎所有人都是只动了几筷子而已。
那一瞬间,她真的脸烧得快可以煎jī蛋了。
要不是觉得这里不好抬头四处乱看,她刚才也不会埋头只顾看自己眼前,哪怕抬头看一眼都能不脱离大部队……
好羞耻。
之后她就时刻注意着别人的动静。
用过午膳后,居然还是没有人来找她们说话,反而把她们几人分开,然后宫女提来热水,抬来浴桶,把她们给剥光了洗澡。
洗澡时她身边站了两个人,宫女负责添水,给嬷嬷打下手,嬷嬷手势轻柔的把她从头到脚都给搓了一遍,还温柔的给她解释说:“姑娘别怕,进宫都要净一下身,免得有人把虱子带进来了。”
李薇听了不相信:“真有人会长虱子?”秀女啊,不说临来前洗个十回八回澡的,有虱子也太夸张了吧?
嬷嬷就像跟她说笑话似的:“怎么没有啊?嬷嬷就见过好几个。”
但她也不说那人都是谁,李薇觉得追问显得人品不好,就只好保持着这个难解的谜题自己想得抓心挠肝。
洗完澡后,几乎所有人都到外面太阳大的地方晾头发了。
这时,李薇注意到有几个人还湿着头发的就叫嬷嬷给领出去了。
她坐直身想看得更清楚点,身后给她梳头的宫女轻轻说了声:“姑娘慢些,小心拉着头发了。”
“哦,”她赶紧坐好,嬷嬷刚才走开了,这时拿着一个小盒子过来了,接过宫女手里的梳子,涂上头油轻轻梳到她的头发上,看她盯着那些出去的人看,嬷嬷轻声道:“那都是没福气的,姑娘别看了。”
李薇只好把目光收回来。
她只是想,她刚才是不是刚刚过了一关?
264、身不由已 ...
娘娘真的在担心他吗,
四爷被这句话折磨了一夜,辗转反复。但浮现在眼前的却是这些年来他与娘娘间的疏离与隔阂。
不论他们怎么掩饰都没用。
当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娘娘还能扮作慈母,他也能扮作孝子。但当他渐渐长大,娘娘连慈母都扮不像了,他也不能再做小儿态承欢膝下。永和宫里,他与娘娘一坐一站,一慈和,一恭敬,可说得话总是那么gān巴巴的。
……还是因为旗主的事吧,
四爷在心底深深的叹息。娘娘大概早就想给他道贺了,可是种种顾忌叫她不敢放开手脚。好不容易趁着他进宫的时候想说两句暖心的软话,却一个说得言不由心,一个听得心怀疑虑。最好只好算了。
他不是不遗憾的。明明他能感到娘娘也想跟他这个儿子好好亲近,他从心底也愿意做一个好儿子。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已经不能用纯善的心去面对娘娘。想必娘娘待他也是如此吧。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四爷望着帐子顶,听到外头敲更的声音。心底涌上浓浓的疲惫,或许他这辈子就是没有母子缘吧……
一早起来,四爷就把早膳用出了刑场的气氛。
不但李薇吃饭时要不停的看他的神色,就连身边侍候的人都个个噤若寒蝉。
幸好颁金节就在眼前了。大家忙起来,四爷顾不上过来找她,也免得她经受他的坏心qíng。
玉瓶小声给她说:“听赵全保说,主子爷这两天连苏公公都骂了。”
李薇正在准备颁金节时去宫里要穿的行头,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儿,问:“怎么回事?”
赵全保也没亲眼看到,只是远远见苏培盛跪在了屋里,少说也跪了一刻钟才滚出来,原由苏公公自己是不可能会说主子爷是怎么骂他的,当时在屋里添茶的小太监更是像把舌头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