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口舌之利,半夏同样不是谢盈之的对手,当下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
跟着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却是谢逸之,“盈之,你有苦衷我可以理解,想要报复叶姑娘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的做法太偏激了。你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扰乱父亲的寿筵,令父亲蒙羞,同时令谢家和清流派的声誉在天下豪杰心目中受损。”
桃乐禁不住感叹,今晚人到的还真齐,一个都不少啊。只可惜她这个当事人却被蒙在口袋里,当一名哑巴听客!
谢盈之终于再次慌乱起来,惶惶然道:“义兄,我,我不是故意的,义父义母和清流派待我恩重如山,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们,我只是,只是想找个机会报复叶桃乐罢了。”
谢逸之不置可否,只是轻叹一声。
辛无疾沉声道:“谢姑娘,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确天经地义,只是你与叶桃乐之间的恩怨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该连累其他无辜之人,也不该用莫失果下毒而将无方岛置于险地。此外,叶桃乐少时作恶是因为年少无知情有可原,叶家人也已经对受害人做出相应赔偿。而据我所知,叶桃乐最近四年在越城足不出户,并未作恶,而自她来清州以后,到目前为止也未曾行差踏错,一切只是你的臆想而已。”
桃乐在心中大赞一声,说的好啊,好的妙!
不过,虽然辛无疾说的全是事实,她受之无愧,但想必这家伙说出这番话时心里有些别扭,表情也有些扭曲吧?
“臆想?哈哈,臆想?”谢盈之尖利地冷笑两声,语气里满含浓重的失望,继而语无伦次道:“辛公子,为什么你要再三质问我,帮叶桃乐说话?你和她退婚不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她的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么?难道她现在又用什么魅术迷惑了你,让你是非不分一味偏袒于她?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我,我才是真的……”
“够了,谢姑娘,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人,也未被任何人迷惑,只是就事论事,陈述案情真相。”
自己的清白彻底得到了证实,桃乐欣慰之余也忍不住在心中为谢盈之暗鞠一把同情之泪,尼玛这是真爱啊,某人居然还狠得下心无动于衷,他那心肠是钛合金做的么?竟然硬到这个地步!
显然谢盈之也绝望了,歇斯底里道:“好,真相,真相就是下毒之人是我,不是叶桃乐!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要我以命相抵么?”
辛无疾终于缓和了声气,低声道:“谢姑娘,你别这样,你犯的错并非不可饶恕,只要向天下豪杰澄清事实并且认错便可。毒酒之事我也不会再追究,不过按无方岛的规矩,谢姑娘今后不能再踏上无方岛一步。”
桃乐暗忖,不能再踏上无方岛一步,也就意味着谢盈之不可能嫁给这家伙成为无方岛人了,这个拒绝还真是够决绝彻底的啊。
“不错,盈之,只要你肯认错悔过,我想父亲也会原谅你的。”谢逸之接着道。
对已然濒临失控的谢盈之而言,辛无疾这番话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连谢逸之的安抚也无济于事。
但听谢盈之终于承受不住,崩溃般地悲泣出声,“我不认错!死也不认!凭什么那恶女作恶多端还能安然无恙,我只做了一件错事便要向天下人认错?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都来看我的笑话!尤其是你!辛无疾,你好狠的心,我恨死你了!”
一阵脚步疾响,门呼的一下被拉开,谢盈之一路哭着冲了出去。
没人追出去,屋里一时间沉寂下来,只余凄厉悲愤的哭泣声在众人耳边回响。
桃乐心有戚戚,她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似乎大家一起将谢盈之逼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而她则是罪魁祸首。
但其实,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啊!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要替曾经的叶大小姐背上无数黑锅,还被人恨之入骨,差点被卖到乡下给老色、鬼暖床!就连现在还被人死猪一样装在口袋里,在凉冰冰的地板上躺了老半天,全身都快僵了。
想到这里,桃乐忽然觉得手脚似乎有了点力气,便使劲挣扎起来。
紧跟着便响起半夏见鬼一般的尖叫,“呀!那个口袋里有东西在动!”
桃乐无语,傻丫头,你到现在才发现你家大小姐的存在么?
然后是辛无疾平淡无波的声音,“不用怕,里面应该是你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