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矛盾中,他翻身上床,把她塞进了被窝里,自己也躺了下去,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塞:“睡觉吧。”
睡……睡觉?云菀沁有些错愕,挣扎了一下,抬起头,借着不远处的烛火微光,看见他有些倦色的脸上双目阖着,浓睫不动,好半天才会意过来,他是真的要睡觉。
她安心了,自己想多了,整个身子也放松了许多,手臂懒懒一伸,圈住他精壮的腰,蜷弯了身体,行成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刚阖眼,却感觉他凑到自己耳边:“今天就饶了你,过两天,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什么意思?她再次抬起头,半明半暗中,只听他道:“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不是叫应大夫去杏园收集那些活物来炼药吗,你进长青观的第二个月,应大夫来说过,试出了一味能镇毒性的药,虽不能拔除病根,但遏制毒性翻滚和气血紊乱,大有效果,这些日子尚在提纯,该是过几天就差不多了。”
他昨日在贵嫔殿里没说完的半截子话,原来就是这个?她一时没转过神:“那,意思是……”
“意思是,敦伦前服食,应该不会发病。”他语气恬淡,好像在说饭前服食或者睡前服食一样,仿佛是个很正经的事儿。
难怪他昨天信心满满,一口一个出宫后要教训自己,今天又卖弄风骚!云菀沁脸皮一动,不自觉,手轻轻一缩,从他腰身上松开了一些:“哦。”
他知道她估计是害羞了,其实自己也有点说不出的脸红心跳,尽管以前为她贡献了好几床床单,可实战却还没有……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能不能叫她满意?
可他是丈夫,就该表现得大方些,总不能跟她一块儿难为情,不然会被她瞧不起,此刻,他手一紧,将她搂得越发牢,佯装镇定:“别怕。”
别怕?这话……是对自己说?听说你自己还是个童子*三爷?
云菀沁被他一握,更是一抖,赶紧扭动了一下身体,当做掩饰。
见鬼了,自己这是不好意思吗?又不是没有成过婚,洞过房。跟他也有过亲密的小举动……有什么不好意思?
难道这辈子换了个处子身子,所以人也跟着变容易害臊了?
她埋在他胸口前,闭上眼,呼吸慢慢沉着,坠入黑甜乡。
……
次日云菀沁醒来时,天色已经发白了,手一摸,床畔没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叫了初夏进来一问,才知道他早就走了。
卯时不到就要进宫上朝,王府离皇城有一段距离,加上穿衣、洗漱,天不亮便得起身,加上他如今摄政,事事都得起到表率作用,所以一般比臣子们还要早去两刻钟。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叫醒她,他起身的动作很轻,不会吵到人,她完全没有感觉。
蕊枝要是在府上,又得说自己没有尽妻责。不过,也许蕊枝这点还说得对。云菀沁一边套上衣裳,一边道:“初夏,三爷起身时怎么没叫我?下次记得喊我起来。”
初夏笑道:“是准备叫的,三爷没准,下次奴婢尽量再试试啊。”
云菀沁梳洗后,带着高长史和初夏离开了王府,先去姚光耀宫外的府宅去接了他,趁着旭日初升,直奔尚书府。
与此同时,她刚出府门时,就派人去兵部通知了爹,说自己要去娘家,带着太医看看二姨娘。爹一听自己又要上门,肯定一个头两个大,绝对要忙不迭回来,生怕自己又在家里闹起来。
果然,云菀沁一行人到进娘家大门没多久,云玄昶已经穿着官袍从衙署赶回来了,昨儿的怒火还没消,看她还敢上门,想要骂又不敢,甩了把袖子,冷道:“怎么,昨儿秦王妃领走了我的儿子,今儿还想领走谁呐?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今儿若还敢在娘家撒野,我也懒得念什么父女情,更只得拂了秦王的面子,你这就跟我去衙门,理论个清楚!”
云菀沁站在中央,拢着狐毛袖口:“清官难断家务事,爹是要去哪个衙门啊?女儿连那么大的过错都犯了,接弟弟走,岂不是小意思?女儿会在乎吗?只爹的颜面丢了,传出为了小妾殴打嫡子险些致残的名声,倒有些可惜。”
“你个不孝女,今儿回来就是为了继续气我?”云玄昶见女儿嘴脸无赖,发了急,就算有姚院判在场也顾不得了。
姚光耀一张和气脸笑道红光盈盈:“云尚书误会了。王妃今天特意请我来,就是为了与尚书修理父女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