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啊?”
“装我女朋友,驱散花痴。”
“就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女生?你也找个有点说服力的女朋友行不行啊,我是程苏牌驱花露?” “没错,就是你。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现在是装我女朋友,我当然有绝对的权威。”莫亦非象狐狸一样笑了,“周六早上七点半,在你家楼下等你。”
沈意意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她想去,她是真的想去,重温年轻的活泼飞扬的生活,重新回到未来有无数种可能的青春岁月。
曾经有人说,二十岁时,我觉得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四十岁时,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晚上回家吃饭或者晚上不回家吃饭。
虽然只是一个笑话,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更加讽刺,二十岁时,有好多不错的男人可供挑选,不用等到四十岁,只要到三十岁时,还能有两个不错的人让你挑挑你就该偷笑了。
周六一早,莫亦非接沈意意到码头和同学们集合一起乘船。沈意意明显看到几个女生一见莫亦非身边居然还带着个美少女,脸上的失望之色藏都藏不住。
上船以后,莫亦非笑着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身边这位小美女,“我家里给我定下的小媳妇啊,带她出来给你们见见,你们不要欺负她。”
沈意意少不得也只好含羞带怯表演了一番,心里直把莫亦非骂了个狗血喷头。莫亦非看到沈意意的神色才真叫一个乐,多好的孩子,演得真象。
这下有些男生高兴了,有些女生不高兴了。男生高兴的是女生们该转移目标了吧?有些女生简直无以形容失望之色,越觉得自己有希望的越是失望,倒是那些从来知道自己没希望的也就无所谓失望了。这就是心态……
沈意意注意观察着大家的神色,终归还都是小孩,喜怒还太形于色。
这是校学生会组织的摄影社团,要务自然是拍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沈意意再看莫亦非手中的相机,镜头早已鸟枪换炮从几百块的小痰盂变成几千块的小白了。
自由活动时,莫亦非耐心地教沈意意如何取景,如何让一张照片有主题,不要显得过于散乱。
沈意意发现,人的视野能看到的东西实在太多,而镜头能装下的东西却很有限,如何截取其中你觉得最美的或是最想呈现的一部分,就变成一个问题了。
莫亦非会让沈意意自己先取景拍下,然后再对着照片分析,哪里好哪里不好,怎么取会更好。
沈意意拿着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拍过的照片,莫亦非却在看着注意力都在相机上的沈意意,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暂时地盖住了那双波光淋漓的眼睛,雪白的皮肤吹弹得破,粉红的唇瓣微微抿着,耳朵薄薄的似透明,头发扎成一根马尾,一些细碎的发丝散落在白晰的颈间。
莫亦非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玫瑰花般的脸颊,沈意意抬起头来看住莫亦非,眼神一时有些迷茫,树下斑驳的光影里,是一张轮廓优美的脸,比前两年多了一些硬朗的线条,但是仍然不改俊美,眼窝深陷,更显得一双眼睛如深潭般,带着脉脉情意似要把人吸进去、吸进去,薄薄的嘴唇有着冷酷的线条,此时却微微颤抖似在渴望着亲近。
沈意意把脸别了开去,她不能否认此刻心旌荡漾,我们都不过是血肉之驱……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着莫亦非笑了,“你看,我们都深深为对方的皮相着迷。”
莫亦非想了想,可不是吗?也只得苦笑。
沈意意叹气了,“美丽的人永远令人渴望,令人想拥有。”
“你渴望我吗?你想拥有我吗?”莫亦非问。
“你是美丽的人吗?”沈意意摇了摇头,“真是马不知道脸长。”
莫亦非被摆了一道,忍不住跳脚,伸出一双手作势要掐断她的细细颈项,沈意意作出翻白眼吐舌头的吊死鬼状,两人一阵笑闹。
停下来后沈意意问莫亦非,“你看过康德吗?纯粹理性批判。”
“看过一点,怎么啦?”莫亦非
“康德认为我们人类根本不能认识客观事物,只能认识客观事物的表面现象,在人的认识的过程中,人本身比客观事物更重要。所以,在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中,人才是决定性的。
“摄影本身这件事就验证了康德的主观唯心论,大千世界里,为什么每个人拍到的镜头永远不同?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我们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