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慢悠悠的走到了荷花池边,看着池中开败的荷花,心里越发酸涩了起来。女人有时候就这么矫qíng,先前分明想着,这事儿是自个儿的错,朝他认错,以陆琉的xing子,肯定会原谅她的。可还是担心,陆琉这般的表qíng,即便她认了错,他对她还是冷冷淡淡的,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她心里其实最希望的,是陆琉主动亲近她,同她敞开心扉说话。
可就算陆琉再在意她,夫妻之间的事qíng,也不可能每回都让他先低头。
江妙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
她爹娘的感qíng素来好,又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她爹爹对娘亲的宠爱,是整个望城都出了名儿的。所以她没怎么在娘亲的身上学到一些为人妻该做的事qíng。可陆琉和她爹爹终究是不一样的……她半点没学到娘亲身上的优点,这娇气劲儿却比娘亲更甚。
江妙心下感到一阵挫败,正矫qíng的难过时,下一刻,却听得身后男人一声叹息。
她呼吸一滞,yù转身。
然后……就被男人用力的抱紧了怀里。这股qiáng势的力道,正是江妙此刻最需要的。
短短的瞬间,便让江妙犹如经历了大喜大悲一般。
陆琉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说道:“别哭了,嗯?”
不安慰还好,难过得时候有人安慰,这眼泪越发是停不下来了,越想越委屈。江妙自个儿都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又矫qíng又招人嫌弃,哪里还是当初那样直率坦诚的自己?江妙将鼻涕眼泪往他身上擦,被风chuī得有些冰冷的四肢,也因为男人炙热的体温渐渐恢复了温热。
半晌,江妙才终于恢复了平静,抬头看他道:“陆琉,咱们好好谈谈吧。”
江妙自以为表现的很平静了,可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落在陆琉的眼里,便是委屈巴巴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
陆琉点头说好。
之后便拉着哭成花猫般的江妙去了马厩,径自牵了一匹马,便翻身上马,长臂一揽,稳稳当当的将江妙揽了上去,就这般直接从后门出了宣王府。
一路前行,江妙听着马儿嘚嘚的声音,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
有些冷,江妙将脑袋埋到陆琉的怀里。
这一刻,江妙觉得若是陆琉就这么带着她去天涯海角,她也是愿意的。
双臂牢牢的环着他的窄腰,江妙终于肯定,自己当真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辈子都没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到了马儿的速度渐渐放缓,江妙将自个儿的脑袋从陆琉的怀里探出来。看着入目的枯huáng景致,江妙便想,陆琉大抵也是漫无目的,便这般待她来了这处僻静的林子。
已是深秋,林中树木大多枯huáng凋零,金huáng的银杏叶偏偏落下,铺在地上,这般瞧着,铺就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江妙抬头看了陆琉一眼,任由他将自己抱下来,将马儿拴好,才见陆琉解了袍子铺在一棵大树下,就这么坐了下去。
陆琉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
江妙弯唇一笑,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同他紧紧靠在一起。想着自己方才哭哭啼啼的丢人样儿,江妙轻咳一声,道:“我有些冷。”
说着,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好在陆琉也不傻,当即将人拥到了怀里。
江妙这才有了底气,双手牢牢抱着他,说道:“成亲之前,我有自信能当好你的妻子,想过日后定要当个贤妻良母,可如今想来,我半点都没有做到。我有些害怕……陆琉,有一件事qíng,我和谁都没有说过,现在我想告诉你,兴许你会觉得很荒谬,可是我自己都没法解释是为什么。”
她言明了要坦诚,心里便没了负担,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在宣王府落水,你将我救起来吗?那时候,醒来后,江妙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江妙,六岁小女孩的身体里,变成了十六岁的江妙……我也不知道,自己无端端回到六岁。我也是在养病期间,适应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可我也很庆幸,我能在一起在爹娘哥哥们的陪伴下长大,努力把自己养胖,养成一个健康快乐的自己……”
便是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宣王陆琉,听到这个事qíng,也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可下一刻,却慢慢恢复平静,听着她将话说下去。
江妙觉得这种事qíng,陆琉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可还是下意识道:“你信我吗?”
她还是需要他的信任。
陆琉没犹豫,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道:“你说什么,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