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日都要召集幕僚在书房议事。
方公公守在书房外,见于侧妃来了,忙迎了上来:“殿下正忙,不知侧妃娘娘有何要事?”
于侧妃平日最得太子宠爱,对方公公自不陌生,先塞了放着五百两银票的荷包过去,然后恳求道:“请方公公替我递个话,就说我有要紧事。求殿下议完事后,去荷香院一趟。”
方公公有些为难,不肯收荷包:“奴才替娘娘传个话无妨,只是,殿下去不去,奴才就不敢担保了。”
于侧妃心里一凉。
这些日子,她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正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方公公的几句话,委婉地将这个令她难堪的真相说了出来。
太子不是没有空闲,而是不肯去她的荷香院!
这是为什么?
太子这些年对她的宠爱绝不是假的。现在明知她吃了苦头,却连面都不肯露,显然是有所忌惮……
太子妃没什么能耐,那个令太子心生忌惮的人,显然就是顾莞宁了!
顾莞宁!
于侧妃暗暗咬牙切齿,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脸孔有些狰狞扭曲。
方公公看了,不由得一阵哂然。
再美的女子,一旦露出嫉恨的嘴脸,顿时变得丑陋不堪。
于侧妃重又将荷包塞了过来,又顺手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拔下,塞到方公公手里:“求方公公通融一回。”
看在翡翠玉簪的份上,方公公总算勉强应了下来。
……
于侧妃苦等一个时辰,总算等到了太子。
还没张口,于侧妃便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始终没有掉落。却更惹人心怜。
太子果然心软了,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见孤吗?现在孤来了,你怎么一句话又不说了。”
“殿下……”于侧妃喊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愈发惹人怜惜。
两行热泪,道尽所有委屈,诉尽心中酸苦。
太子也不再明知故问了,低声哄道:“别哭了,孤知道你近来受委屈了。孤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于侧妃哽咽道:“如果不是妾身厚颜祈求,殿下哪里肯来。”
太子少不得又说了一番甜言蜜语,才哄得于侧妃哭声渐止。
不过,在于侧妃委屈地说起太子妃“立规矩”一事时,太子却咳嗽一声道:“太子妃执掌内宅,这些事,孤也不便插手过问。”
于侧妃:“……”
于侧妃又惊又急又气,竟不假思索地就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殿下以前可从不是这样的。现在多了一个顾莞宁,殿下怎么就变了口风?难道还怕她不成?”
太子面色陡然一变,勃然大怒:“放肆!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侧妃,竟敢这般和孤说话!太子妃让你立规矩,你胆敢有怨言,还扯到太孙妃的身上。看来,都是孤往日太过大度,纵得你自以为是,滋生贪恋。”
太子发怒,于侧妃当然见过。
只是以前都是对着太子妃,对着她的,还是第一回。
于侧妃哭得梨花带雨。
太子连看都没看一眼,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于侧妃哭了半夜,下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戏(二)
一大早,太子妃的心情就异常美妙。
荷香院里发生的事,她昨夜就知道了。
一大早,荷香院的于侧妃高烧不退,身边的宫女来回禀的时候,她颇为大度地派了太医前去为于侧妃看诊。
往日她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于侧妃被气得病倒了。
气吧!
病吧!
哈哈!
太子妃眼中的快意遮也遮不住。
李侧妃消息同样灵通,早已知道于侧妃告状不成反被太子怒斥的事。再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天刚亮就老老实实地来请安了。衡阳郡主也来得很早。
益阳郡主和丹阳郡主来得稍慢一步。进雪梅院的时候,两人的眼睛还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太子妃明知故问:“益阳,你和丹阳两个怎么了?一大早是谁惹你们了?”
益阳郡主红着眼眶道:“回母妃的话,我和丹阳得知于侧妃病了,心中担忧,忍不住哭了一回。”
私下里,益阳郡主称呼于侧妃母妃,当着太子妃的面,只能乖乖喊一声于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