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自家吃的。
事实上,周家阿奶已经跟村里屠夫定好了日子,回头就将家里头那十头大肥猪全给宰了,一头都不留。正好,到时候家里人再忙一段日子,或是腌制或者熏好,一部分卖给县城里的酒楼,另一部分则先留着,等过完元宵接着卖麻辣烫,当配菜用。
当然,还有两位堂哥的亲事。
林林总总的一堆事儿,可见就算看起来周家人是松快了不少,事qíng却是一样都没少gān。
不过,周芸芸仔细盘算了一阵子,假若她不打算再折腾新鲜吃食的话,接下来一直到大年夜,她皆有空。
当下,她索xing寻上了大金。
“家里的米花糖该是够了,就算阿奶打算年前最后一次赶场子再卖一回糖,这些也尽够了。我看,要不然咱们一道儿去趟县城?其实我更想往府城去,就是太远了。县城也不赖,咱们多带些柴禾和炭,再捎带上些玉米粒,直接上县城卖爆米花去。”
大金很是心动,尤其在家里的米胖够用之后,他从先前的一天至少放三十pào,冷不丁的降到了一天只能玩一次,让他倍感失落。
只是,若是去县城的话,这个价钱又该怎么定?还有,到时候是怎么个卖法呢?
周芸芸回忆着上辈子卖爆米花的手艺人,很快就决定照搬照抄:“咱们定两个价钱,一个是咱们做好的米胖和爆米花,拿着一个油纸包一份定个价。再一个就是叫他们自备粮食,咱们帮着爆,开一pào给算一分钱。”
后一个只需要计算柴禾和炭的成本加上为数不多的糖钱,而前者却还得算上粮食的成本。当然,最后价钱铁定要比成本高出个几倍,其一是没利润谁也不会折腾自己,其二周家的爆米花可算是这世上独一份的好东西。
为了打出招牌,周芸芸建议给爆米花起个名字,以后都不换的那种,这事儿就jiāo给大金了。而她本人则琢磨着寻个模特打广告。
爆米花本身就是小零嘴儿,自然想要宣传零嘴儿,那就得当众开吃,考虑到吃这玩意儿的不是本身是孩子,就是心理年龄不大,周芸芸很快就决定索xing寻个小孩儿。
小孩儿,还要能当众开吃的,那人选就很好定了。
“三囡儿!”周芸芸笑眯眯的将三囡哄到跟前,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碗,“来尝尝。”
碗里就是从大金处要来的爆米花,除此之外,周芸芸还特地拿油纸包了一包冰糖放在怀里。等三囡开开心心的吃完了一碗爆米花,她才打开油纸拿了块冰糖出来,诱惑道:“三囡帮阿姐个忙,回头这包冰糖都是你的。”
“好好好!”三囡jī啄米似的狂点脑袋,连问都不问周芸芸打算gān啥。弄得周芸芸不由的感概连连,就这小丫头要是搁在她上辈子,绝对是那种能被两三块糖哄走卖掉的。
搞定三囡并不算啥,周芸芸琢磨着,既是要卖吃食,三囡这个形象就有些略糟心了。索xing,趁着如今还不算太忙,周芸芸将自己的那个澡盆子搬到了灶间,又叫大金在外头生火,烧了满满两大锅的热水,把自己和三囡都洗了个gāngān净净。
洗完澡穿上刚做好不久还未上身过的新衣裳,再戴上周家阿奶给换来的新帽子,周芸芸仔细打量了三囡一番,犹嫌不够,又拿了梳子给她重新梳头,一口气梳上十几条辫子,拿红头绳扎好后,松松的垂在肩上,再戴上帽子一瞧,果然是又漂亮又喜庆。
次日一早,周家阿爹带上大金,以及周芸芸和三囡姐俩,赶着牛车就往县城里走。
出发时,因着天色尚早,家里其他人就算已经醒了,也没未出门。为了赶时间,他们也没吃早饭,只揣上在灶眼余火里待了一夜的几个红薯,每人分了俩,坐在牛车上吃了起来。
饶是如此,等他们赶到县城时,也已经是临近晌午了。
停下牛车搭好摊位,大金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开pào了。亏得周家的牛已经习惯了这种声响,要知道头一回听到时,吓得牛直接趴下了。只是牛虽不曾遭到惊吓,却是将过往的路人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周芸芸倒是提醒过大金,在开膛放pào之前,先大声吆喝一声,算作是警示。她的想法是没错,毕竟上辈子都是这样的,可她却忘了一件事儿,除非亲身经历过的,要不然鬼知道你在吆喝些甚么?
好在临近年关,各处放爆竹的人也不少,惊吓归惊吓,多片刻后,路人们也就淡然了,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特地凑到了摊位跟前,想看看那到底是啥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