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卿道衡手持一把木色洞箫,除却眼睛的神采,再看不出什么出众之地,却是迷得皇甫姚神魂颠倒。
“你可是嫌弃我丑了?”低闷的声音从那亦正亦邪的脸上划过。
皇甫姚笑笑,“卿家人,我不信有丑的。你说对不对,卿辛小公子?”
那卿家小少年不加理会,只是始终如山一般站在卿道衡的身后。
“对了,道衡哥哥,我哥哥就在那边,听闻你要来找他,他早已备好酒菜等你呢。”皇甫姚手指着萧玦和他哥哥的方向。
萧玦偷偷抬眼皮,瞧了瞧身前的面目铁青皇甫垗,憋笑险些憋出内伤,有这样的弟弟,只怕也是个无能为力之处。
“阿姚,这个月你不用出门了。”皇甫垗面露微笑,却格外的瘆人。
“啊啊啊?!哥,我错了,我现在立刻马上滚,可不可以撤回先前的惩罚?”
“讨价还价,没大没小,罚你抄家训十卷,抄不完不准吃饭。”
皇甫姚留着宽面条泪,闪电般地滚开了他严格的兄长的视线,又恋恋不舍地对着卿道衡道,“哥哥,那个易容道具很好玩,可以不可以再送我一个?”
“家训三遍。”皇甫垗神情淡定。
卿道衡笑笑,“皇甫兄何须如此认真,孩子们口直心快,又不懂事,你何必较真?”
皇甫姚听了,连连点头,乞求地望向他哥哥,希望能少些责罚。
那皇甫垗听了,却冷着一张脸,“卿兄自来逍遥自在,既不懂我皇甫家规矩,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如果我偏插手呢?”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皇甫垗手中的含光,闪着凌光,按耐不住的摇晃起来,“阿姚,还不快去。”
这次,被判了死刑,皇甫姚却是安然拒绝了卿道衡的挽留,灰溜溜地抄家训去了。
卿道衡走来皇甫垗身边,后面的卿辛小公子也跟了上来,两人双双与皇甫垗,萧玦坐在同一桌子上。
卿道衡自酌一杯,“皇甫兄家事,我却不便多管,在此,自罚一杯。”
萧玦对那个声明显赫的卿道衡,兴趣不大,却偏将注意点放到那小孩子身上。
从入门到现在,一声没吭过。
怕是个哑巴。
“小兄弟,笑一个?”萧玦捏起桌上一块桂花糕递了过去。
萧玦超喜欢吃桂花糕,想必这小兄弟也爱吃。
那小兄弟不接,也不推,更不说话。
…
难不成还是个聋子?
“嗯…这个红烧排骨也很好吃”萧玦夹了块排骨给他,这次直接放到他碗中。
他却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这位公子是?”卿道衡看萧玦人举止有趣,方才好笑问道:“姓名如何?”
萧玦默默无语。
这世人怎么都爱问姓名的?
好吧。
“无姓。”皇甫垗与卿道衡对视,“他没有父母。”
“那我不便多问。”卿道衡笑笑,眼睛再没从皇甫垗身上移开,“那,这位公子是不是琴修?”
显然,这话问的是皇甫姚。
但是,萧玦连连抢答,笑道,“不是的,不是的。”
心中却是纳闷,这两人莫不是一条心中出来的?
连问话的内容都一般无二。
那卿道衡将目光移到萧玦身上,“你那背后的琴,看起来样子不错。”
“一般一般,过誉了。”萧玦谦虚道,“不过是山野村夫的粗鄙玩意,不值一提。”
把七位师父的赠送的七绝比做粗鄙之物,萧玦怕是不想活了。
卿道衡别有深意笑笑,“虽说是个粗鄙玩意,我却格外想见识见识那山野村夫。”
萧玦哈哈干笑两声,“子虚乌有的山林,我哪里还记得到。想我是这辈子无缘,再见不到那做琴的人。”
萧玦深深认为,卿皇两个人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同样的逼人不得不出些下流手段,以防自己不小心抖出师门。
“小兄弟,你这块布挡着,吃饭碍事不?”萧玦甜腻兮兮地问向小卿辛。
小卿辛只眼珠子转转。
萧玦看着,眼前的幂篱还是只是轻微晃晃,并无意要吃东西。
“你看,我家小侄子自来不抄家训,也还是这般听话无比。何必罚令弟?”卿道衡笑咪咪摸了摸小卿辛面前微微卷起的洁白幂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