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坚定,秦离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你之前为什么说,你本来就该姓秦?”
乔焰很清楚地记得,从前他们兄弟都随那个抛弃了他们的女人姓乔。
秦离轻声道:“我父亲姓秦,所以我也姓秦,有什么不对么?”
“你父亲?”
乔焰已无暇去计较他与上次又有所不同的态度,全部心神只放在那个让他喉咙发哑的字眼。
“是的,我父亲。我和你,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小焰。”
时隔多年,乔焰再次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
只是温暖宠爱不复,听在耳里只觉嘲讽。
秦离看着墙上镶嵌的大面镜子,面无表情近乎漠然。
“当初他找到我,承诺会给我比孤儿院里好上千百倍的生活——只要我抛弃以往的一切。”
乔焰沉默了很久,才道:“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丢下我了。是吗?”
“……是。”
“那个女人把我们送到孤儿院的第二晚,你抱着我说以后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只是谎言吧。是吗?”
“……是。”
“你当时很嫌弃我这个拖油瓶吧,如果有可能,你是一点也不想认回我这个弟弟的,对吗?”
“没错。”
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
纵使心里在嘶喊,但乔焰口中却道:
“你知道吗?我突然有点儿羡慕桑仲暄了。同样不被喜爱,但他的哥哥好歹还愿意哄他十几年,而我的哥哥,却从一开始便厌弃我如斯。”
秦离原本脸色苍白地不见半点血色,此时听到这话,反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你以后就不要缠着我了,对你我都无益。”
说完,他就再不给乔焰半分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
一出去,他却并没有回到剧组,而是转了个弯站在对出来的人来说是视角盲点的拐角处。
过了一会儿,满脸恍惚情绪低沉再不复平时张扬臭屁的乔焰从里面走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脸信息量很大的叶棠也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秦离双手插兜靠着墙,颇为嘲弄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就说换个地方吧,这次可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哦。都是,天意啊——”
☆、懒得想名字的三次方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门外的人不屈不饶地连声叫门,大有不应声就敲到天明的阵势。
桑伯昱揉了揉额角,将手上的文件仔细锁进柜子里,走过去开了门。
“又有何事?”
桑仲暄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从一个大大的酒坛子后面探出来。
“去喝酒吧大哥!”
桑伯昱十分无奈:“大哥还有钱庄的事要处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桑仲暄蛮横地拽着手臂往外走了。
“工作什么的明天再做也不迟,咱们兄弟两都很久没一起喝酒啦!”
桑伯昱头疼地叹了口气,却终究没再说出拒绝的话语。
月明风清的夜晚。
桑伯昱坐在石凳上斯文地端着酒杯小啜,而桑仲暄已经跨坐在亭子围栏上抱着酒坛在灌了。
酒水从嘴角一路沾湿了鬓角,流入衣领中,他却浑不在意地拿宽大的袖袍一擦,只余满脸湿意。
“有愁心事?”
桑伯昱见他一副借酒消愁的架势,便关切地问道。
桑仲暄开口时声音已带了淡淡的哽咽。
“大哥,若是你发现有人一直在骗你,你会怎么办?”
桑伯昱心一紧,一双眼睛毫不放松地盯着桑仲暄的脸看,缓缓道:“那得看对方是谁了。”
闻言,桑仲暄恨声道:“还不是那个段老三!平时好得恨不得和我穿同条裤子似的,昨个却被我听到他向别人说,说我桑仲暄就是个纨绔,也就只有家里大哥肯对我好,若不是桑家家大业大,他根本就不屑搭理我!”
桑伯昱慢慢呼出口气,眼里划过微不可见的笑意,道:“酒肉朋友的态度本来就当不得真。”
“可他、他也太过分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这种人……”
桑仲暄说不下去了,又大口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