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辉在一旁看着，也逐渐皱起眉毛。
这两人相见的场景是他极力避免发生的，因此还刻意做了些安排。但现在，事情走向似乎已经在控制外了……
而除了最开始在街头叫住冯意外，进餐厅坐下来以后一直像局外人一样只冷眼旁观的秦离突然开口道：“难怪总觉得眼熟，这么一看，冯意你和梓桐长得挺像嘛。”
他口气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漫不经心，似乎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但听者有意，徐惜辉和冯意都瞬间变了脸色。
韩梓桐先是觉得有些新奇，然后仔细打量了冯意的眉眼，有些惊喜地笑道：“哎，真的呢，尤其是眼睛！如果不是很清楚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可能我都会觉得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呢。哈，也算是有缘了。”
一直关注着他反应的徐惜辉暗中松了口气，但悬起的心却还没完全落下。
直到注意到旁边的冯意的神色更不对时，他才真正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心，渐渐沉了下去。
而将众人表现尽收眼底的秦离表示：啧啧啧，好一出三角恋。
金手指补充道：[加上您，就是四角了。]
秦离无奈：就不能让我享受一下看戏的局外人的感觉吗？
金手指毫不留情道：[可是您现在已经在戏中了。]
秦离冷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冯意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终于在麻木中感觉了一丝清醒。
他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其实，他和韩梓桐尽管眉眼很相似，都是温和性子，他人却很容易辨认出他们两个。
韩梓桐有种书卷气息，一看就知道受过很好的教育。看上去温温淡淡的，却很有内涵，接触起来也很舒服。
这种气质，他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这么优秀的人，也难怪那人放在心里那么多年。
甚至就连这么特别的秦离，也是韩梓桐的好友。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冯意反应过来，扭头去看他。
“小意，怎么没有去看摄影展？”
徐惜辉走到冯意旁边，边洗手边道。
“我知道刚刚你在说谎。那位举办摄影展的大师花了很长心血来准备，不可能轻易取消。”
他的话并不咄咄逼人，却无形给冯意一种压迫感。
“……只是不想去罢了。”
尽管留在这里也无用，但是就真的这么心甘情愿离开……他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不想去？原来你不是很喜欢参观摄影展的吗？”
冯意抿嘴。
的确，以前的自己尽管职业是平面设计师，但业余时间也很爱摄影。
只是——
“人总会变的。”就如他现在的心。
徐惜辉丝毫不肯放松，紧紧地盯着冯意的眼睛，“是你变了，还是……你知道了？”
冯意一愣，反而笑了起来。点明了也好，他也不想再粉饰太平地演下去了！
“没错，我知道了。”
一反以往的温和，冯意此时的神色竟然有些凌厉。
“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我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的样子。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四年，你却对我还是那么无情！”
似乎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徐惜辉一时被反问得有些无言以对了。
“小意，你听我说……”
冯意很想像那些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捂着耳朵晃着脑袋喊“我不听我不听”，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好啊，你说，我听着。”
那语气太过冷静，竟然让徐惜辉有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人突然变得陌生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再看时，还是那个温和却有些懦弱的冯意。
徐惜辉斟酌着字句，慢慢道：“其实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你和梓桐长得相似，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而且四年下来，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呵，先不说你把我当别人的替身，欺骗了我四年。光是他一回来，你就让我离开，这叫有感情？”
“小意……”
徐惜辉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哎呀哎呀，好像我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