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玦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
“不管你自小接受的是什么教育——至少,我认为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没有人能够随意决定他人生死!”
秦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如他们真正认识的那个雨天下的冷僻。
不过很快,他又笑起来,声音又恢复轻快。
“可是就这样去医院会引起怀疑的吧?老师也不想我以故意伤人罪入狱吧?”
“那你想怎么样?”
秦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宋书玦很惊奇地看见名为小金的猫迅速地跑出了巷子。
五分钟后。
一名正装男子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在宋书玦前边停下,快速察看了一下小巷内的情况后,便冲秦离点了点头,随后蹲下开始检查禾绿的情况。
简单地给他做了点急救措施后,他便拍了拍掌,从外面又走进一穿着制服司机模样的男人,把禾绿给带出去了。
正装男子站起,和秦离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往外走,在经过宋书玦时,向他打了声招呼。
“宋老师。”
宋书玦认得他是上次在街边被秦离用石头抵过的男人,貌似是秦家的管家。
那时他脖子上被压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却依旧面不改色,如今给秦离来收拾残局,看到禾绿脖子上的青紫也没有什么反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这让宋书玦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已经被我策反了,老师不用担心。”
正当宋书玦探究地看着那男子的背影时,秦离走过来,想同往常一样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时,宋书玦却立刻向前走了一步。
看到他潜意识的排斥,秦离轻笑一声,也往前一步,不容反抗地把他圈在怀里。
“老师怕我?”
他把唇贴在宋书玦耳边,轻轻地问。
宋书玦怎么都觉得不自然,神色也有些僵硬。
“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你。”
“哦,怎么样的?”
“任性、冷酷、对生命和法律缺乏最基本的尊重。”
宋书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闭上眼,继续往下说。
“这种做事只凭自己心意,哪怕双手沾上鲜血也不在乎的家伙——让我觉得恶心。”
“呵,那该怎么办呢老师?”
秦离轻轻咬着他的耳朵。
“爱上了果子漂亮的外表,把它连心剖开后却又厌恶那腐烂的内核,所以是想要扔掉吗?”
“……或许吧。”
宋书玦也笑。
“谁知道呢。”
“没用的。”
秦离在他脖子上印下一个吻。
他的唇下是汩汩流动着血液的青色血管。
“你逃不掉了,老师。”
☆、章三十
“这里感觉怎么样——那是你弟吗?”
“还好。算是吧。”
“那这样呢?会有窒息的感觉吗——他多大了?”
“没有。二十九。”
“看来恢复得还不错——只比我大两岁哎,看上去身高也合适,你弟他喜欢什么样的……”
“和你性别相反的。医生再见。”
陈琅打发走了名为身体检查实则是来犯花痴的年轻女医师后,冲着摆了一下午忧郁造型的宋书玦喊道:“唉,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让我看你啊?这一下午了说过三句话没有?”
宋书玦没精打采地瞥他一眼,“算上这句是第五句。”
陈琅又气又好笑: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啦?上回还神采奕奕的,这次怎么就颓了?”
“可能是昨天睡久了有点没精神。”
陈琅盯着他毫无异色的脸看了半晌,低头一看,忽地笑了:“你一撒谎就会扯衣角,这习惯你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过。”
闻言,宋书玦立马松了手中那片衣角,但怎么看怎么透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陈琅视线,将视线上移,正好看见他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半个牙印。
“……我看不是睡得久,而是没睡多久吧。”
陈琅本以为能看到他略微尴尬却强作自然的样子,却不曾想,宋书玦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