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年轻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过来了。那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脸色非常的苍白,同样裹着件黑色的大氅,但看起来空荡荡地,仿佛里面没有血肉之躯。
急匆匆的过来了,看了一眼地上那皇帝的死尸,前朝太子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起来,抬头看韩耀庭:“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杀了他?”
韩耀庭还没说话,去领他过来的高源已经走近一点轻声道:“这昏君死命的叫嚣,鼓动周围的侍卫再反水……我觉着王爷是担心,毕竟有些人的反水是临时起意,只怕再见到了皇帝的时候,这些人意念动摇了。”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跟前的这三个人能听见。
前朝太子恍然的点了点头,低头又看了一眼,苍白着脸道:“但是现在……怎么办?”
韩耀庭看了高源一眼,他知道高源抢着说,是担心自己说刚刚的那句话,此事对太子来说毕竟是事关性命,太子在外面逃命三年,太子妃也病死了,这三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的委屈?太子又是怎么的忍辱负重,才能到今天?
韩耀庭若是还来一句玩笑,太子怎么受得了?不过,当然的韩耀庭并没打算那样说。
听太子这样问,韩耀庭正要说话,突然后面有人吃惊的叫:“怎么回事?!为什么杀了皇帝?!”
冲过来了好几个人。
稍微落后两步的是太子的人,几个谋士,几个贴身的侍卫,这些是太子最倚重的人,也是他们一步步的谋划,才能拱卫太子到京城这边。
“这昏君出来的时候叫嚣的太厉害,鼓动周围的侍卫再反水。毕竟有些人的反水是临时起意,只怕看见了皇帝,这些人又动摇了,那才是夜长梦多。”高源已经和他们打过交道,知道哪个是领头的谋士,于是将那个拉到了一边,低声的解释了一下。
那谋士叫梁启明,其实就是那个京畿处侍卫营梁教官的堂兄。只不过梁启明以前只是太子府的一个寻常的幕僚,并无职位,当时太子上有太师、太傅,下有宾客幕僚无数,梁启明那时候只是才投奔太子府的一个学生而已,因此即便是太子逃走之后,京城轮番的血洗,清理太子的人,但那梁教官依然是幸免于难。
主要是他这个堂兄以前实在太没有名气了。
然而就这么一个没有名气的人,在逃命的这三年,一直忠心耿耿跟在太子身边,且逆境中显示出了超凡的谋略,这几年太子身边的人一直在减少,他也成为了太子身边的第一谋士。
听了高源的解释,梁启明皱眉道:“但这样打乱了……”
韩耀庭便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昏君死了也有好处,避免的夜长梦多。”他对太子道:“现在就按照另一步,太子装扮成皇上,先进京城,到了乾清宫昭告天下。”
太子有些迟疑,转头看了看梁启明。
梁启明也有些犹豫,想了想问道:“外面的禁卫军……”
高源道:“梁教官的人把守西华门,将西华门那边所有非自己的人全都清理了,如果万一情况有变,最后一步是从西华门出来。我们所有的兵士跟随皇上进宫。”
梁启明道:“可是……”
他还想万无一失?
太子道:“就照晋王和高大人的意思。”他看向了梁启明:“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无论怎么样,必然是要进京城的。”
韩耀庭道:“兵马到了什么地方?”
太子这边的带兵的将军叫吴道,赶紧的道:“约定的是寅时开始奔袭,此刻在保定,不用藏身沿路奔袭,最快一个半时辰到京城,如果被阻挠……”
韩耀庭摆手:“就照两个时辰,高源这边禁卫军、所有的侍卫加起来,撑两个时辰。不过寅时前起码要进城,所以不宜耽误了。”
梁启明看了看那几个谋士,吴道急的道:“动作还是要越快越好!”
跟着太子的侍卫也道:“尽快,现在是应该尽快!”
于是不再迟疑,太监成渝已经进去拿出来了皇帝的一身袍服,金黄色的非常显眼,给太子穿上,带上了皇帝的尸体,从清逸园出来。
他们忙乱的时候,韩耀庭吩咐自己的侍卫去找找赵月儿,找到了就地照看起来,和其他的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