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蹙眉想了想,恍然道:“对,应该是这样。皇上登基才几天,梁启明就忙不迭的递上去弹劾我的折子,估计上面写的很明白……”
想了想道:“皇上是警告王爷?”说着抬眼看韩耀庭。
韩耀庭没说话,看着茶杯中浓艳清澈,金黄色的茶汤,道:“兵部才配齐了我的王府侍卫,三千人,是最低的标准。”
高源不太懂,蹙眉想了想,道:“王爷,皇上是忌讳你?这边侍卫配齐了,那边便褫夺了我的禁卫军三部?”
韩耀庭道:“皇上登基之后没有擢升你为整个禁卫军的统领,我便知道,你这个三部统领也快当到头了。”
高源道:“那还是警告啊!”
泾阳侯在旁边一直听着,这会儿就道:“未必是警告那么严重,可能就是……敲打一下而已。”
“不管是警告,还是敲打,横竖皇上这一次是听了梁启明的话了。”高源道:“而且我发现最近跟我关系特别好的那几个禁卫军兄弟,都被调离京城了……这事总不会是巧合。”
韩耀庭一顿,马上抬眼看他问道:“有几个?”
“五个。我身边的警戒队,一共八个人,一直跟着我的,其中两个被大理寺借去查金陵的什么案子,说是机密不能跟我说,最先走了的。前天又调走了三个,说是帮着建立侍卫营的规制……皇上登基之后,侍卫营大调整了一次,说有些和禁卫营之间来往的规制要重新建立。”
韩耀庭蹙眉,这真的不太合理。
难道皇上还是忍不住要动高源了?
第149章
一想到可能是这种情况,韩耀庭便觉奇怪。
皇上才登基的时候,梁启明上的那道折子,而且上折子的时候是动了心眼的,趁着韩耀庭出去了之后上的折子,就是希望谏言皇上斩杀高源的时候,韩耀庭不在场,没办法辩解。
但当时齐国公和安国公在场,后来从宫里出来,韩耀庭详细询问过,梁启明呈上折子的情形。
根据两位国公的说法,皇上是看过折子的内容,且看的很清楚,看完之后还翻来覆去的找着什么,是觉着遗漏了?还是其他的缘故?
这个不清楚,但明显的,恭王的死因,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皇上已经知道的非常清楚了。
皇上那时候烧了折子,就是给在场的韩耀庭、齐国公和安国公看的。
那时候韩耀庭觉着,为了京城的稳定,皇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高源。皇上烧了折子,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韩耀庭也已经想好了,在自己回太原之前,举荐高源走的远点驻守边疆去,这样就能避开皇上的秋后算账了。
只是为什么这么快就又要动手了?皇上觉着京城局势已经稳定?不太可能,跟皇上打交道几个月了,韩耀庭能感觉出来,皇上是谨慎的人,而且说实话,比较的优柔。
那么,就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情况?被人重新的提起,甚至大大的刺痛打击?如果是这种情况,不用想就必定是梁启明的手段。
如果是这样,那么又联想什么配齐王府侍卫,反倒是想多了。
韩耀庭抬眼看泾阳侯:“侯爷,你继续说赵永进的事情。”
泾阳侯稍微的迟疑了一下。
韩耀庭笑着道:“高源是自己人,凡事我能知道的,他便能知道……侯爷大约是看见他这样冲进来,有失沉稳,觉着这么大的事情他未必撑得住场面?不用担心,他就是喜欢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出去了,你想看他一个笑脸都难。”
高源坐端正了,咳嗽了一声,转头看泾阳侯。
泾阳侯不自然的也咳嗽了一声,又看了看高源。高源年轻的脸庞果然沉了下去,倒是真的是和平常泾阳侯在外面见到的高源一样,冷漠淡然。
泾阳侯只好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赵永进的父亲见到了你的父亲。”韩耀庭笑着提醒。
泾阳侯想起来了,忙道:“对,家父那时候还在郴州别院静心休养,赵永进的父亲进京赶考,到了郴州遇到几天的大雨,借住在玄西寺,家父因为和寺庙的主持时常下棋,一天偶遇了,赵永进并不是家父侯爷的身份,因此高谈阔论,针砭朝政,我父亲听了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很欣赏。”
“后就回去了,大雨停了之后,家父想起来这个人,着人询问是不是已经上路了,谁知道主持来人说,病倒了,寺庙请了大夫看病,一直都没好。家父便命人将他父亲接到府里,延医用药,照顾了大约一个月,病才好了,当时我便见过。只是当年的科举到底耽误了,赵永进的父亲便回去了。自此也不知道参加科举了没有,横竖没见过,也未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