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扬言要纳她为妾的人并非是他,可自她嫁来始,他对她确实是以妾而待。即便是如今,他也从来未纠结过她的身份。
他只想过,现在他想要她,而她正好是他的。却没想过,姜苒可愿一直做他的妾。
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怨言,甚至连旁敲侧击也未有过,已至他从未思考过。
楚彻垂眸看着身前的姜苒,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转了话题:“用过午膳了吗?”
姜苒闻言微顿,她看着楚彻,心上又是一疼。
若是他没听见,他应该不会这般面色沉着复杂。若他听见了,他这般转移话题,说明他是真的不愿娶她,只想把她当做后院中的一个小妾。
姜苒垂下眸:“不知殿下今日回来这般早,在外用过了。”
楚彻闻言轻嗯一声,他收了手,随后搂住姜苒的腰肢向长案处走去:“孤还未用,那你坐着陪孤。”
姜苒随着楚彻落座在长案旁,点头:“是。”
楚彻闻言一顿,他收了目光,未说什么。
很快全元带着人进来布膳,姜苒便拿起筷子在楚彻身旁侍膳,这顿饭的气氛是久违的沉闷。
撤了膳后,楚彻径自入了浴房。
全元一道道将菜色撤掉,又将长案清理干净,带着人退下后,姜苒正同原来那般坐着。
她明明从未纠结过这个问题,为何今日看着楚彻这般的反应,是这样的揪心难过?
楚彻从浴房出来,换掉了身上的朝服,着了一身宽松的常服,他向长案处瞧了瞧,见姜苒仍独自坐在那,她的背影说不上的孤单落寞。
原是难得的清闲午后,他本想拥着她亲腻,可是现下,已然兴致全无。楚彻的眼帘落下,他未说什么,出了临渊阁回书房。
姜苒连楚彻何时出的临渊阁都不知,她久久不见楚彻出来,待寻去浴室,才见里面已经没了身影。
不知可是接连跑了几日码头,身子乏了,姜苒依偎在床榻上未有多久便睡着了,再睁眼时,眼前满是落日余晖洒入的橘黄,闪着金光,有些晃眼。
姜苒抬起手臂,遮住双眸,良久才放下,着衣而睡,身子有些乏累,姜苒唤了钟娘备水。
钟娘不知午时发生了何事,只是好奇,楚彻今日明明在府中,怎得将自己关在书房。姜苒更是落得清闲的睡了一下午。
钟娘细细的为姜苒擦拭身子,冬末时节,最是天干,肌肤亦难免随着气候变的紧绷,倒也不知是姜苒天生所故,还是钟娘日日细心的呵护,姜苒的肌肤倒是一年四季滑腻如脂,触手柔软。
出了浴,天色便彻底生出黑暗,姜苒透过窗子朝书房处瞧了瞧,那里面已经燃起了烛火。
如此看,楚彻定是生了怒意,不知他今晚还可想回来。
姜苒不知要如何开口解释,她若同楚彻说,她从未觊觎过妃位,只怕楚彻未必相信,还会觉得她旁敲侧击。可若是她不开口,楚彻又会觉得,她刚刚所言真实,她的确生了不安分的心。
姜苒再三思量,话已出口,如同那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这话题又是这般的敏感,她再开口,只怕是越描越黑。
姜苒坐在妆奁前擦头发,铜镜中的人,雪肤花貌,一双美目盈盈,只是现在美目呆瞧着一处,似乎浮上了一层落寞。
临渊阁的大门被推开,楚彻走了进来,他转过屏风便瞧见了铜镜中姜苒那出神的模样,他走到她身后,透过铜镜望向她,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肩头。
姜苒亦被突然出现的楚彻惊的回神,她的肩头满是他的温度,姜苒缓缓的眨了眨眸:“殿下。”
她刚出了浴,发梢仍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周身沁人的馨香扑鼻,透过她略淡薄的衣料,楚彻似乎能感受到姜苒的细腻的肌肤。
楚彻拿过姜苒手中的绢布,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他握住她的几缕长发,替她擦拭。室内昏黄跳跃的烛火,温柔了他冷峻的眉目。
透过铜镜,姜苒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彻。
现在,他对她这般好,是为何?因为她的美色?若说宠,诚言,楚彻对她的宠幸,出乎了姜苒的意料。可若说爱,姜苒却无从感受,楚彻从未说过,更是连心悦之情也未表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