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层层叠叠将日光遮住,帐内的光线似月光般温柔,姜苒着实是累了,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去。
柔光落在美人的玉面之上,肌肤如瓷透着细细的粉汗,微湿的长睫蜷着,如轻揺的屏扇,随着琼鼻之间略带嘤咛的呼吸轻颤着。
楚徹望着身旁沉睡着的人儿不知多久,终见她睁开泪湿的美目。
姜苒只觉得身子极累,她的粉唇动了动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她动了动身子,拥紧了被子想要继续睡去。
“苒苒,”他唤她:“别睡。”
姜苒闻言哼了一声,却仍旧如先前般一动不动。
楚徹知道姜苒若这般睡去只怕月明之前不会醒了,这般一日不用膳,恐会饿坏了她。
他吻着她的小脸:“苒苒,乖,忍一忍再睡。”
怀中的人再没了回应,要如何唤醒她,楚徹想了许久,最后终是一翻身,他捏着美人的腰肢,深吻上去。
……
姜苒再醒时已经月落星稀,雾蒙蒙的清晨,身上的汗水凉透,隐隐察觉冷意,姜苒下意识的向身旁的男人缩去,她贴着他温热的肌肤,索取着温暖。
于她而言,幸福不过是成为相爱之人之妻,举案齐眉,共渡白首。
可是当今日楚徹说想娶她为妻时,她却没有期盼中的那样喜悦,甚至是难过。
如果曾经中山没有听燕叔所求出兵相助,先王没有被害该多好。她终是完成了初嫁燕地之时所盼,保住了中山,劝得楚徹放下了仇恨,可同时,楚徹却因为她,不得不有违内心,愧对先王。
她有资格入宗庙吗?如若她不入宗庙是不是楚徹内心对先王的愧疚便可少几分?
日出东方,姜苒愈发的清醒,她昨日昏昏沉沉的睡着未醒,不知楚徹是何时睡的。再清醒几分便觉得饿了,如今回想起来,昨日竟是滴水未进。
姜苒动了动身子,想从床榻上起身,她悄悄的掀开被子想要从楚徹身上越过下榻,一夜汗水尽消,身上多些粘腻,这时辰钟娘和全元应该是候在了帐外。
姜苒正想着下榻后先寻个披风,却在她刚跨过楚徹身上时,楚徹醒了。她的双腿一条在他身左侧,一条在他身右侧,他睡眸眯着望过来,引得她身子一僵,一时间进退两难。
楚徹的眸底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与其这般被他盯着,索性先直接下榻将自己裹住。姜苒想着正要将另一条腿收回来,可她刚刚抬起还未动,脚腕便被人握住,再然后男人一个用力,她摔了下去,摔坐在男人硬邦邦的腹肌上,隔着被子依旧摔得人生疼。
“去哪?”他问她,嗓音喑哑。
姜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抬手挡着身子,红着脸低头:“我饿了。”
她是真的饿了,前日初到营中时,舟车劳顿乏于用膳,所性沐浴直接睡了,昨日她更是疲惫,早已察觉不出饥渴。
今日…若是再这般下去…
姜苒瞧着不语的楚徹,似乎有些嗔怨,她动了动:“我饿了,我要用膳。”
她望过来的目光极为委屈和抗议。
楚徹沉默的对望着姜苒的眸子,凉久他轻轻一叹,随后起身坐起,他护着姜苒的纤腰,吻了吻她的小脸:“好,吃饭了。”
楚徹先换好衣服下了榻,留着姜苒在榻上拥着被子等。楚徹出了帅帐,先是命全元去备膳,随后召钟娘进来为姜苒沐浴更衣。
姜苒换好了衣裙转出屏风,全元已经布好膳候在一旁,瞧着姜苒出来俯身问安。
姜苒面上挂了笑,点头应着。随后在楚徹身侧落坐。全元向钟娘递了个眼神,二人便俯了身悄悄退下。
“明日我要领兵出营,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楚徹说着向姜苒手边的碟中不住的夹菜:“我把全元留下,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全元是楚徹唯一贴身的人,征战在外本就不易,怎能再没个熟悉贴心的人照顾。
姜苒听了连忙摇头:“我身边有钟娘照顾着便好,全元你还是留在身边。他随在你身边我也才能安心。况且我私自前来本就影响军纪,你再将身边人留给我,若是生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我如何向你的三军将士交代?”后话虽有些玩笑的意味,但是楚徹知道姜苒是真的放心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