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徹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钟娘道:“不必在外候着。”他说完推门进了临渊阁。
临渊阁内一片寂静悄悄,楚徹放轻脚步走进内室,他转过屏风脚步却忽的顿住,床榻之上的人泪水盈盈,月光浮动之下犹如湖面的波光一片汪洋。
楚徹看着姜苒慢慢走到床榻前,他侧坐在床榻边,望着她脸上的泪光眉心微蹙,他有些犹豫的伸手想要拭去她面上的泪水。
姜苒忽的从噩梦中惊醒,她尚未回神便见楚徹朝她走来,她的身子猛的一僵,月色下她眸中的畏恨清晰可见,她看着楚徹伸过来的手臂,下意识的挥手打开。
“别碰我!”
姜苒如此激烈的反应惹得楚徹一顿,楚徹收了手掌,目光依旧落在姜苒布满泪水的小脸之上,溶溶月光下,他将她眸中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姜苒怕他。
“怎么了?”他尽量放轻声音,开口询问。
而姜苒怔怔的看着楚徹,她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回神。
楚徹见姜苒一言不发,只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从床榻上起身,快速褪了身上的衣服,随后回到床榻前,他长臂一伸将姜苒拉入怀中。
他的长臂从她的小脑袋下穿过,她一头湿漉漉的墨发在他的臂弯铺散开来,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抚摸着她细腻墨发,似有安慰之意。
姜苒回神,她想她刚刚如此激烈的动作定会惹怒楚徹,却不想他接下来是如此动作。
同榻而眠了两个月,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近到他温热的鼻息,强有力的心跳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而她原本颤抖的身子,却在这片温暖之中渐渐平复。
说来讽刺,带给她惊吓与噩梦之人,却这般温柔的安抚着她梦魇之后的恐惧。 姜苒醒来时仍身在楚徹怀中,她一睁眸正撞上楚徹投来的深沉目光,她枕着他的臂弯与他对望许久终是反应过来,姜苒猛然起身。
她身上的中衣经了一夜的辗转有些凌乱,微开的衣襟露出她精致的锁骨与一片细腻如雪的肌肤。
楚徹看着姜苒,眸色深了几分。
睡意消散昨夜的记忆悉数涌了上来,姜苒有些心虚的躲闪着楚徹望过来的目光。
经了一夜,她小脸上昨夜的泪痕尚未消,楚徹抬手托起姜苒的下巴,手指抚上她微微红肿的美目。
她的眸子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闭上,她纤细的长睫在他的指尖轻轻颤抖。
楚徹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他收了手开口道:“今日是王后寿辰,晚些时你随孤进宫赴宴。”
随后他从床榻上起身进了浴室,钟娘从外室进来,她看着姜苒微肿的眸子一愣,随后她的目光越过姜苒向床榻上望去……
她们一早便候在外面,却久久不见一向早起的楚徹起身,钟娘在外等着心中有了猜测,如今转入内室又瞧见姜苒这副模样,不由得以为自己猜中。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床榻上时心一瞬揪了起来。
床榻之上并无她所想的男女欢爱后留下的痕迹,钟娘看着姜苒哭过的眼睛,几步上前急声询问:“公主如何哭了,可是殿下……”
姜苒摇了摇头,随后向浴室看去,钟娘连忙噤了声。
钟娘扶姜苒起身梳洗,转出屏风,坐至妆奁前,姜苒望着铜镜中微肿的双目闭上了眼睛:“今夜王后娘娘寿宴,我需随殿下出席,无需刻意打扮不失礼数便好。”
钟娘点头,忧心忡忡的望着闭目沉默的姜苒,昨夜楚徹归来时神色如常,怎么今早却是这副景象?
姜苒是钟娘看着长大的,她能美到何种程度钟娘最清楚不过,虽然姜苒吩咐不失礼数便好但钟娘却总有不甘之感。姜苒一路从中山遥遥嫁来,原以她王女的身份应位至正室,可燕太子倨傲,国又逢难,只得先委屈了姜苒。
嫁来燕地前,钟娘从未想过姜苒会备受冷落,毕竟姜苒的身姿样貌放眼五国都是极出挑的,连她一个妇人瞧了都惊叹喜爱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谁成想,嫁来燕地数月,夜夜在临渊阁同榻而眠,燕太子愣是一碰都不碰姜苒,更别说她心中所望宠爱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