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点头,随后看着楚徹背后的伤口,心中纠结繁杂难解。
钟娘快速换了温水后退出了临渊阁。
室内一瞬只剩下姜苒与楚徹,姜苒盯着楚徹背后的伤口久久不动。楚徹见姜苒突然安静下来,微微侧头:“怎么了?”
姜苒闻言回神,解释道:“殿下,刀上涂了毒,妾身需将您伤口上的毒逼出来。”
“你且医治,不必有所顾虑。”楚徹以为姜苒不敢下手,出言宽慰。
姜苒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他背后的毒只能用嘴吸取出来,只是……姜苒的素手随着她心下的纠结慢慢握紧。可是话说回来,楚徹这伤也是因救她所致,而且他因她受了如此重伤却并未埋怨呵斥她一句。
无论如何,她都理应回报。
姜苒紧攥的小手慢慢松开,她望着楚徹坚实的后背,心脏跳的极快,她轻声开口:“殿下千万莫要转头。”
楚徹闭着双目,轻嗯一声算是作答。 浴房内微凉的浴水渐渐平息姜苒脑海中的混乱,她的理智随着她心间的冷静慢慢归复。
对于楚徹,前世的记忆犹如烙印,嫁来前她从未想过他会相敬如宾的对她两月之久,如今他既踏出那一步,她是没有立场与资格拒绝的。
姜苒抱紧身子,冰凉的浴水在细腻的肌肤上流动,自古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而她对于楚徹根本达不到爱的程度。
如今她单单以色侍人,又能换得几时长久?
姜苒从已经凉透的浴水中起身,慢慢的穿上干净的中衣。她如今能做的,唯有在楚徹没有厌弃她之前,寻到兄长下落,不惜一切将兄长送回中山。
父王母后膝下唯有她与长兄一儿一女,如今长兄被俘于楚徹手中,楚徹握着中山的储君,奈何魏廖与父王在中山如何图强,若是没有兄长回国承袭,中山终究是逃不了灭亡的结局。
姜苒整理好身上的中衣,她平复了呼吸,慢慢走了出去。
楚徹侧卧在床榻之上,他见姜苒来,勾了勾唇角。夜晚的烛火将一切都笼罩上朦胧的黄晕,姜苒坐在床榻边,她垂头望着楚徹,面色仍不受控制的泛上些许红晕。
“殿下当真不要宣太医看看吗?妾身恐自己学疏才浅……”
“小伤,”楚徹闻言,他的声音转而淡漠:“此事不许声长。”
那皮肉绽开长达十寸有余的刀伤在楚徹这竟成了小伤,姜苒微顿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是。”姜苒想了想又道:“是妾身连累了殿下,若非我……”
她话未说完,便被楚徹打断,他的眸子微眯,眸色渐渐冷冽下来:“是朝着孤来的。”随后他抬眸看向她:“与你无关。”
姜苒闻言安静下来,楚徹看着垂头沉默的姜苒,勾了勾唇,他抬手抚上她的下颚随之握紧,拉向自己:“府中知道孤受伤的唯有你和钟氏,若是传出去,孤格杀勿论。”
他的面庞倏而拉近,他眸底的冷色与严肃清晰的闯入她的眼中,随着他的话落,他捏在她下颚的手指微微收紧。
下颚传来的疼痛让姜苒彻底冷静下来,她面上原本的微红褪下,她对上楚徹的眸子,柔顺的答道:“妾身与钟娘定会守口如瓶。”
楚徹所说的府中是指这偌大的东宫,他不许外传一人,看来楚徹对王福也是不信的,姜苒在心中隐隐猜测。
之前她便对王福有所疑虑,如今看来应是正中她心中猜想。王福是燕王后的人,从他按照燕王后的命令未禀明楚徹便让她住进临渊阁再到药田,王福口中处处提及的都是燕王后而非楚徹。
楚徹对王福有所防备,就说明楚徹对燕王后也是防备的。可是燕王后是他生身的母后,楚徹为何也要提防?难道是因为燕叔的缘故?
姜苒看着楚徹,试探的开口:“妾身斗胆,此事殿下可需告诉母后?您途中遇刺想来母后定是担忧您可受了伤。”
楚徹闻言盯看着姜苒,姜苒也对上楚徹的目光没有躲闪,片刻后,楚徹收了目光。
“无需多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