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潆婼坐在屋前的小竹椅上晒着太阳看书,脑子里却依旧在想着方才的问题,无论如何都专注不起来。
“婼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祁潆婼的思绪。
祁潆婼懒懒地转过头,看向朝她走来的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短短三年的时间,这孩子生得愈发地俊朗挺拔了起来,随意一个眼神都能撞得祁潆婼心儿扑棱扑棱跳。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既蛊惑,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祁潆婼脑子里不知怎么地就蹦出了一个词儿:欲罢不能。
打住打住!怎么又开始动歪歪心思了呢,祁潆婼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其实也不能怪她,谁叫这小子长得这么勾魂夺魄呢。
顾弈琛见祁潆婼不理他,也不追问什么,却是一脸耐心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师父遣人稍的今年的新茶,要我带给师姐尝尝。”
祁潆婼的语气里突然就有了丝酸意:“师父这些年可是越来越器重你了呢。”
顾弈琛好脾气地笑笑:“师父最喜欢的自然还是婼姐姐,只是看我不成器,多提携我了一下而已。”
这话让祁潆婼很是受用,她满意地看着顾弈琛,好像看着自家初长成的孩儿。
祁潆婼的这眼神却让顾弈琛很不舒服,为什么他觉得师姐眼神里是满满的......慈爱?
就在俩人之间这种诡异氛围正缓缓流动时,甘草突然面色红扑扑地跑了过来:“姑娘!侯府来信啦!”
跑近了才发现顾弈琛也在,甘草立即拉下了一张脸不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祁潆婼见怪不惊地看着甘草和顾弈琛之间不知第多少次的剑拔弩张,并再次深深地感慨甘草不被色相所迷惑的好孩子。
顾弈琛却似乎并没有搭理甘草的打算,眸子里依旧笑意融融地看着祁潆婼:“婼姐姐家里来信了啊,还是快些看信吧。”
祁潆婼点了点头,在接过甘草手里信的那一刻她脑中忽的一闪,她似乎知道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了。
今年正是正和二十一年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父亲在这一年替她寻了一门亲事。 未婚夫是定远侯府长房的二公子,景润。
但这景公子似乎并不想娶她,要不然她前世里也不可能快十八岁了还没有嫁人。
本来她应该提前告诉父亲,不必替她寻亲事的,但她这些年一直醉心研毒,并妄想凭着记忆里那点微薄可怜的线索追查凶手。
再说那景公子在前世她的记忆里也仅仅在信上出现了那么一次,她实在是对他印象不深。
所以......竟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现在看来,这事儿整的确实甚是糟心,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找了时间同父亲说说,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反正人家也并不想娶自己不是。
一想到父亲一个大男人如何千方百计地替自己打探亲事,她就觉得很心塞。
丁氏定然不可能为她寻什么好亲事的,想必这门亲事一定是父亲费心思定下来的。
可殊不知,自己的名声,早就在丁氏对别人有意无意的暗示里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祁潆婼捏紧信函,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婼姐姐为何不看信?平日里婼姐姐接到侯府来的信,都是很迫不及待地拆看的。”
祁潆婼抬头看向顾弈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拆看这封信。
“左右也没什么事,回头再看也是一样的。”祁潆婼状似不经意地把信丢到一边,说道。
顾弈琛却突然说:“想必祁大人是在与婼姐姐商讨姐姐的终身大事吧。”
“你......”祁潆婼本来想说你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又生生地住了话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些年来许多师兄都已离开成家去了,婼姐姐是寺卿大人的掌上明珠,想必寺卿大人一定会为婼姐姐寻一门好亲事的。”顾弈琛依旧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