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_作者:姜久久(606)

2019-11-01 姜久久

    谢秋霆就快气昏了:“那你为什么不回?”
    “我为什么要回?”
    谢秋霆气得暴走,不理她。
    灿灿一把揪住他,把他抓回来,掏出厚厚一摞信,拍到他脸上:“瞅瞅你写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回你?夸你菜名报得好?”
    谢秋霆的长信内容如下:熊灿灿!你吃饭了没有?我吃过了,早上吃的汤饼和酸豆角;中午吃的红烧肘子,酱板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报了上千种菜名。
    谢秋霆气鼓鼓地夺回他辛辛苦苦写的信,冲灿灿龇牙咧嘴地咆哮:“哼,你不要就还给我!”
    灿灿一巴掌就糊到他脸上:“还给我。”
    谢秋霆被她这一掌打懵了,最近三年都没人敢这么打他过。
    在他发发懵的刹那间,灿灿已经夺回信扬长而去。
    十七岁那年,谢秋霆听说有人上灿灿家提亲。他早早就打探到了消息,趴在屋顶打探半晌。那人生得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和熊灿灿站在一起,真有几分珠联璧合的意思。谢秋霆看得心里直冒酸水。
    下午那人从熊府出来,他就坐在门口,用一种“哎,兄弟,你真可怜”的眼神看向那人。那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故而上前问:“兄弟,你为何看着我直叹息?”
    谢秋霆摇头叹息:“哎……第六个了……”
    他装得高深莫测,让那人犹如百爪挠心:“兄弟言下之意是?”
    谢秋霆瞥了他一眼,问:“你是来提亲的?”
    那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谢秋霆说:“兄弟,我劝你趁早收手吧。”
    “这是为何?”
    谢秋霆又叹了口气:“看你是个老实人,我也不忍心骗你。熊大小姐她有狂躁症,一言不合就喜欢打人……”
    怕他不信,他亲自现身说法:“你去打听打听,镇国公府世子,以前多皮实一人啊,愣是被她打得不敢出门。”
    那人果真打听了一圈,从此再不敢上门。
    谢秋霆如法炮制,收拾了好几起事件。后来被灿灿得知,追了他三条街,终于把他堵进死胡同。
    “谢秋霆,你缺德不缺德?坏人姻缘?”
    谢秋霆望着天,想起十一岁自己说的话,长叹道:“不缺德我能喜欢你这傻娘们吗?”
    十八岁那年,谢秋霆和灿灿成婚了。新婚之夜,红烛垂泪,谢秋霆打起喜帕,帕底的新娘子羞赧地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谢秋霆吹灭蜡烛,放下帘子,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是为了报这么多年挨打之仇啊!
    二十岁那年,谢秋霆当了爹。灿灿诞下个男婴,取名字的时候谢秋霆犯了难,孩子是向字辈,他取名谢向勇。灿灿大怒,打得他三天不敢出去见人……
    二十五岁那年,谢秋霆出席宫宴,异域美人敬酒时他避得慢了些,回去之后灿灿拿出了祖传的搓衣板……
    三十岁那年……
    ……
    谢秋霆百年之后,墓志铭上曰:吾生也有涯,而挨打无涯。
    作者有话要说: 哎……怎么会有这种傻儿子……    (一)
    有人从安州来探望谢怀琛。
    京城下了雪, 禅房房檐上覆盖了皑皑白霜。他的徒子徒孙都很孝顺, 禅房的地火龙早就暖暖升起。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懒懒地倚在榻上动也不想动,隔着帷幔, 浑浊的双眼也看不清来人是什么样子, 只隐隐约约觉得是个年轻的少年, 脊背挺得笔直, 恭恭敬敬地从怀里掏出样东西呈上来。
    他颤颤巍巍接过去,早已干涸的双眼竟然兀地一湿。他从没想过,时隔五十多年与旧时的故物重逢, 会是此等光景。
    他一直记得那年罗安山下, 油菜花黄, 远处的崇山峻岭却还是白雪皑皑。在黄与白的交界处骑着白马, 踏花而来。
    那时年岁正好,时节正好, 风也正好。过了今天,还有明天。他策马回京, 去寻他心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