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_作者:姜久久(612)

2019-11-01 姜久久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入愁肠,心底的失落却远远得不到弥补。
    他就觉得心下空了一块,越来越空,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八)
    陆建章调换新娘子这件事,陆晚晚或是被迫,或是自愿,外人不得而知。
    但谢怀琛却是最清楚的,他知道陆晚晚是开心的。因为离去北地的时候,她身着荆钗布衣,坐在破烂的马车上,嘴角的笑意却温暖而灿烂。
    眼睛看向宁蕴时的柔情和温和也做不得假。
    她是真的开心,哪怕是去不毛之地吃苦受累,亦是甘之如饴。
    她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冲他笑着挥手告别。
    谢怀琛就看着马车一点点驶出眼底,再没了踪迹。
    谢染推了推他的胳膊,道:“公子,别哭了。宁公子一定还会回来的。”
    谢怀琛一抬手抹了把脸,果然好大一片水泽。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眼泪是为谁而流。
    陆晚晚走了,他们在初秋相识,经过短短的两季,她便再度离开。他们至今也不过几面之缘,为她难过,谢怀琛自己都觉得荒唐。
    也是在这一年,谢怀琛正式入了他爹的西陵军。烈马长嘶,山鬼呜呜,同行将士死伤无数,他亦是数次死里逃生。他年轻的身子算不上高大,但他硬是靠着一匹枣红马,一杆红缨枪,以及自幼学的兵书阵法,每战以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渐渐在西陵军里混出了些名堂。
    两年时光悠悠而过,他镇守淳州,彻底将边疆异族赶出大成的疆土。两年的大仗过后,谢怀琛仍旧是谢怀琛。却也不再是谢怀琛,他逐渐有了名气,前来提亲的人就更多了。
    媒人只差把镇国公府的门槛踏破了,他却毫无波澜。
    他没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就没必要去祸害那些喜欢他的人。
    一生的时光弥足珍贵,若是不能同喜欢的人度过难免遗憾,但给不了别人以回应,害了别人一生,那便是罪过。
    他不愿作孽。
    但奈何襄王无心,神女却前赴后继地来。他被烦得没有法子,到醉香楼里开了间房,日日留宿花楼。
    浪荡纨绔的名声也是这个时候传出去的。
    日日来伺候他的花魁娘子不解,特意穿了轻薄的衣衫,带着烈酒,前来伺候他:“世子长居此地,为何又不碰我们姐妹?可是嫌我姐妹不解风情?”
    她自解罗衫,将衣裙退至臂膀之下,姿态妩媚,眸光媚人。
    谢怀琛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再多事我就去隔壁香红楼了。”
    花魁吓得连忙拉起衣衫,再不敢提及此事。
    他做没做什么浪荡事,花娘们自然知道,可外面的人不知道,将他的事迹都快传遍了。他也不在乎,就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好在京城权贵们还要脸,没带着媒人上花楼提亲,他终于落得个耳根清净。
    他住的那间屋临湖,冬天第一场雪飘下来的时候,湖面静悄悄的。有几只水鸟在湖边觅食,察觉到天边飞下雪花片,拍拍翅膀,躲进灌木丛里去了。
    那时候他就会想起陆晚晚,她在北地是否也会看到这样的鸟?
    (八)
    隆冬时节,皇帝薨了。国丧期间,谢怀琛没再住花楼里,他回了镇国公府。
    门口徘徊了一道人影,穿着青白的衣裳,身披一件毛色算不上好的披风,在国公府门口数度来去。
    他远远瞧着,觉得那人的身影莫名熟悉。细细一品,待陆晚晚的面容闯入眼帘时,他还是没忍住,眼眶红了一下。
    “你回来了?”
    陆晚晚笑了起来,脸颊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笑意很浓,看上去开心极了:“母亲身体不适,我带她回来寻医看诊,临来时夫君嘱托我给你带了些北地特有的特产。”
    谢怀琛仔细一看,才看到她手臂上挂了个青布包袱,就藏在披风下,遮盖得严严实实。
    “阿蕴他……一切可好?”谢怀琛舌尖发麻,本想问问她的近况。但终究不方便,话音一转,便成了问候宁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