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到这一层,她才不会一更天来盛国公府。可没想到,郁良这个别扭脾气,在王府内先说不来,尔后在自己的劝告之下,这才同意来,来了又不愿进府,如今又不进门,当真是倔的很。
卫央偏偏还拿他的倔没办法。
郁良犯倔之时,也不说话,就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面无表情,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觉着他不高兴。
在经过片刻的对峙之后,卫央放弃了进去帮沈翊的想法,和郁良一同站在门外听盛靖的鬼哭狼嚎。
平日里沈翊的脾气可谓是好,但若是对上病人,尤其是不听话的病人,那脾气简直就是和沈丹青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皱着眉厉声道:“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若是不想要我就帮你砍下来,撒些麻沸散,大家都省心了。”
盛老夫人一听这话可就不干了,“大胆!国公府岂容尔等小辈放肆!我乖孙儿怕疼,你便不会轻着些么?哪里来的庸医,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沈翊皱眉看向盛老夫人,不疾不徐道:“老夫人如今年事已高,还是莫要动怒的好。气血虚了就开些补补,莫要讳疾忌医。”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盛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厉害人物,多年来在这京城未逢敌手,哪家的小辈不得惯着捧着?成日里听的也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词,谁敢直接说出一句年事已高来?怕是不要命了。
而沈翊说完之后便冲着盛靖走过去,二话不说扯着他的胳膊帮他正了骨,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从房间里传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场闹剧结束的堪称极快,沈翊的医术自然是不用说的,自小在“神医鬼手”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不会用筷子之时就会采药了,正骨之前还记得给盛靖的口中扔了一颗他自制的止疼药。
止疼的效果极好,就是副作用会有些重,不过也就是多拉几次肚子的事儿。是故此时的盛靖也不哀嚎了,反正在经过片刻的错愕后,晃了晃自己胳膊,惊奇道:“祖母,好了。”
盛老夫人小跑过去,也小心翼翼的扭了扭自家孙儿的胳膊,竟然是真的好了,这时对沈翊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孙儿才是心尖尖,其他的都无所谓。
沈翊却是冷哼一声,冷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说完后冲着盛鸿道:“盛国公可否出来一叙?”
盛靖在后面大喊一声,“郁良呢?!让他来见小爷!别以为找个江湖郎中给小爷把胳膊治好就完事儿了,告诉他!这事儿没完!”
“别让他家那小娘子出来,不然小爷我见一次撩拨一次!小爷还就不信了,以小爷的样貌还撩拨不走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
沈翊正要出门的脚步一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盛靖瞧,幽幽道:“盛小公爷说得可是七王妃?”
盛靖脖子一梗,“管她是谁!小爷我要定了!”
沈翊勾唇一笑,“那得看盛小公爷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惊呼,随着惊呼而来的还有一支素淡的银簪子,穿过那一层窗户纸径直落在了盛靖的腿边,只要再过去一分,这只簪子就会插在盛靖的腿上。
盛老夫人着急的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盛靖惊魂未定的手抓着盛老夫人,艰难晦涩道:“祖母,是……郁良。”
除了郁良外,没人能把这簪子准确无误的打过来。
“大胆郁良!竟敢来国公府作乱,当真以为我国公府没人了么?”盛老夫人站的笔直,拍了拍盛靖的手背,厉声喝道:“夜半三更不睡觉,来我国公府杀人,难不成七王爷是想造反吗?”
郁良在外勾唇一笑,声音低沉,“我何时不知这天下竟姓盛了?”
盛国公在朝堂上战战兢兢,最了解当前局势,乾元帝起码还有十年掌权时限,如今的太子早已长成,背后还倚靠着偌大的盛国公府,自然引起了乾元帝的警惕,现在的盛国公府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有这种话传出去?
是命不想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