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命注定?
“你若执意如此,我答应你。”秦婵轻叹。
过了年就是鼎元二年,元宵节的夜晚,烟火绚烂,在天空绽出五颜六色的火花。
宫门开了条缝隙,一辆马车从宫内驶出,载着青荔与珍儿,去往郊外的广济寺。
青荔换上素日常穿的佛青色裙衫,持佛串,倚着车壁闭眼,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马车很快融进大街小巷的欢腾热闹之,寻不见踪迹。
自秦婵执掌凤印以来,后宫诸事井井有条,未出过错。其实,这也不全是她的功劳。
更多则是因为后宫内连个嫔妃都无,唯有她一个皇后罢了,能搅出什么大浪来。
也许,是时候该向皇上进言,广选秀女充实后宫了。
秦婵披一条白亮的狐狸大氅,踱步于御花园,折一束红艳艳的梅花,指尖不当心戳进花苞里,沾染些颜色,心满是愁烦。
她不想提选秀的事,甚至不希望皇上选秀。
皇上还当王爷的时候,曾亲口许诺,他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她以前不大记在心上,现在想来,却真真在意得很。
皇上,他应当还是记得的吧,哪怕只有模糊的印象。
秦婵捂着闷闷的胸口,把花枝递给身后宫女,就去亭小坐。
也不知是怎么了,总介意一些曾经毫不在乎的事,她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 “婵婵在这里发什么呆?”
秦婵在凉亭坐着的功夫, 霍深恰巧走过来。
她收敛了思绪,迎到霍深跟前, “臣妾闲着无事, 胡思乱想而已。”
霍深点头, “只是冬日太凉, 你得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他转动几下僵硬的肩膀, 对秦婵道:“在御书房批了一天奏折,憋闷得很, 你陪我随便走走吧。”
秦婵应声,跟在他身侧。
“皇上可还有印象,咱们在王府的内书房时, 您说过的话……”秦婵低着头,心事萦在心尖,忍不住低声嘟囔。
就是在那时,霍深郑重对她许下承诺。
“记得。我说过, 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她再小的声音,霍深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婵猛然一惊, 发觉自己竟在恍惚之中把心事宣之于口。这样的话, 在此时此刻被重新提起, 总显得不合时宜。是她失态了。
但是, 听皇上这样说, 秦婵还是心安了不少。至少他没有否定,那他的心意就还没有变。
“怎么,你可是在担心什么?”霍深一向敏锐, 总能察觉到秦婵细微的情绪变化。
秦婵不想欺瞒他,也确认了他的心意,便觉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
她眼珠儿一转,欲说点别的来打岔,“臣妾想起旧事,故而提上两句。皇上快看,宫里的红梅开得多好。”
花苞与花瓣被前些日子下的雪浸过,娇艳无匹,映得后头的宫墙色彩都明媚起来。
霍深顺着秦婵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梅花,又随口似的道:“婵婵,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秦婵有些诧异。在这深宫之中,有什么地方能称得上好玩。莫不是出宫?
她抬眼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挑这个时间出宫,总觉得不大可能。
“怎么样,去不去?”霍深牵起她的手,上挑的眼角蕴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秦婵没多想,很快答应了。皇上难得有这样的兴致,她岂有不应之理。
霍深勾起唇,让穆荣找两套民间百姓穿的朴素衣衫,与秦婵换上,又牵一匹快马,两人共乘,纵马出宫。
“抱紧了,可别跌下去。”霍深提醒她。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两侧景色飞快向后闪。
秦婵坐在霍深的背后,使劲儿搂住他温热的腰,震惊得说不出话。
皇上竟然真的带她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