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扶薇抬眸瞪着宴淮,眼睛似要燃起火来:“宴淮你是他的弟弟!他还没有死,你怎么可以先说这种丧气的话!谁告诉你他救不过来了?”
她拼劲全力推开少年,却在看到床上那人的时候险些直接晕过去。
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为什么宴淮会那样说了……
那真的是沈亦安吗?
夏扶薇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她刚刚亲眼所见到的,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会是沈亦安。
浑身都是血,浑身都是伤口。那人此时双眼禁闭,脸色白得如同纸张,而且,几乎没有呼吸……
你无法想象。
受了那么多伤,还能有口气已经是奇迹。活下来,不可能了……
“不仅是伤的问题。”
宴淮见夏扶薇已经见到,便也不再阻拦,而是沉声道:“那些人的箭上和刀刃上都有毒。和我们之前所见过的毒不一样,这次的毒……我们没有找到解药。”
“中毒之后,凝血困难。他现在是能撑着有口气,但若这毒不能解,早晚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夏扶薇脸色苍白,几乎要站不住。
“我的千叶玉露呢?给他啊!”
“没用的。”
旁边的老太医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试过了……”
怎么可能……
夏扶薇晴天霹雳,几乎要晕过去。
千叶玉露都不管用……怎么会……这不可能……!
“箭呢?”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起来,然后紧紧抓住宴淮的袖子,“那些人的箭和兵器有没有?说不定我可以的!说不定我可以现配出解药!”
宴淮怔了怔。
“有是有……”
他神情复杂,却最终还是给一部下使了眼色,那人很快便呈上来,打开白布包裹着的一支羽箭。
夏扶薇记得很清楚,上次救沈亦安的时候那箭上亦有毒,可是那毒好解。怎么短短几个月,那些外邦的人就……
她低头,仔细看了看那羽箭。
没错,箭上的纹路说明和上一批的人用的是用一种图案。也就是说,的确是那些外邦人所干。
只是夏扶薇万万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那些人的毒就已经练到了另一个层次。而这一次,她很可能……
夏扶薇没功夫再多想,她总要试一试。
女人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尽量发挥所长,去努力辨别着那箭上之毒所留下来的一切信息。
但是……
白毒伞,麦仙翁,八仙花,南天竹……
这是她现在能试认出来的。但这是混合毒,也就是说,在这些之外,一定还掺了另一种毒。
但偏偏就是这一种,她竟然……完全辨认不出来……
她整张脸都白了。
慢慢抬起头,对宴淮道:
“快!快去找个人,请……情夏侯爷过来!” 夏扶薇从来没有这么怀疑过自己, 又或者说,是怀疑原主的毒理水平。
她只能把全部的期望寄托在夏侯爷身上,却没有想到, 那人来了之后也只是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难解。”
那男人看了一眼,而后道, “如果我没猜错, 你没认出来的那一种毒应该是双子柏和舟形花。”
夏扶薇怔了怔, “双子柏,是用来堕胎的那个双子柏?”
“对。孕妇服下后,能堕胎, 血流不止, 皮肤溃烂,非孕妇则伤口, 失血而亡。再加上你辨认出来的那几种毒,能与其相辅相成,毒性更甚。”
夏扶薇浑身发抖。
“怎么可能……我也中箭了, 如果那是双子柏,那我……”
她为什么没有事情?!
夏侯爷面色一沉, 皱了皱眉,神情复杂:“你……你怀孕了?”
他随即抓过夏扶薇的手摸了一下脉,然后沉声道:“或许是你自小和毒物打交道, 体质和常人不同,体内已经有了抗毒性的缘故;当然,也可能是射中你的那支箭恰好没有双子柏和舟形花的毒, 所以侥幸逃过一劫。”